卷八二 史部三十八


  政書類二
  漢官舊儀一卷補遺一卷(永樂大典本)1
  案《永樂大典》載《漢官舊儀》一卷,不著撰人名氏。考梁劉昭注《續漢書·百官志》,引用《漢官儀》則曰應劭,引用《漢舊儀》則不著其名。《隋書·經籍志》、《唐書·藝文志》作四卷,《宋史·藝文志》作三卷。《書錄解題》始作《漢官舊儀》,注曰“衛宏撰,或云胡廣”。宏本傳作“《漢舊儀》四篇,以載西京雜事”,不名《漢官》。今惟此三卷,而又有《漢官》之目,未知果當時本書否?今案《永樂大典》此卷,雖以《漢官》標題,而篇目自皇帝起居、皇后親蠶,以及璽綬之等、爵級之差,靡不條繫件舉,與宏《傳》所云“西京雜事”相合。又前、後《漢書》注中凡引用《漢舊儀》者,並與此卷所載相同。則其為衛氏本書,更無疑義。或後人以其多載官制,增題“官”字歟?原本轉相傳寫,節目淆亂,字句舛譌,殆不可讀。兹據班、范正史,綜核參訂,以讞其疑。其原有注者,略仿劉昭注《百官志》之例,通為大書,稱“本注”以别之。又考前、後《漢書》紀、志注中,别有徵引《舊儀》數條,並屬郊天、祫祭、耕籍、飲酎諸大典,此卷俱未採入。蓋流傳既久,脱佚者多。謹復蒐擇甄錄,别為一篇,附諸卷尾,以補本書之未備云。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漢官舊儀》為二卷,書前提要不誤。(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大唐開元禮一百五十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唐太子太師、同中書門下三品兼中書令蕭嵩等奉敕撰。杜佑《通典》及新、舊《唐書·禮志》稱:“唐初禮司無定制,遇有大事,輒制一儀,臨時專定。開元中,通事舍人王巖上疏,請删削《禮記》舊文,益以今事。集賢學士張説奏:‘《禮記》不刊之書,難以改易。請取貞觀、顯慶禮書折衷異同,以為唐禮。’乃詔右散騎常侍徐堅、左拾遺李銳、太常博士施敬本撰述,歷年未就。至蕭嵩為學士,復奏起居舍人王仲邱〔丘〕等撰次成書。”由是唐之五禮始備,即此書也1。其書卷一至卷三為序例,卷四至七十八為吉禮,卷七十九至八十為賓禮,卷八十一至九十為軍禮,卷九十一至一百三十為嘉禮,卷一百三十一至一百五十為凶禮。凶禮古居第二,而退居第五者,用貞觀、顯慶舊制也。貞元中,詔以其書設科取士,習者先授太常官,以備講討。則唐時已列之學官矣。新、舊《唐書·禮志》皆取材是書,而所存僅十之三四。杜佑撰《通典》,别載《開元禮纂類》三十五卷,比《唐志》差詳,而節目亦多未備。其討論古今,斟酌損益,首末完具,粲然勒一代典制者,終不及原書之賅治。故周必大序稱:“朝廷有大疑,稽是書而可定;國家有盛舉,即是書而可行。”誠考禮者之圭臬也。《新唐書·藝文志》載修《開元禮》者尚有張烜、陸善經、洪孝昌諸人名,而《通典·纂類》中所載五嶽四瀆名號,及“衣服”一門,閒有與此書相出入者。蓋傳寫異文,不能畫一。既未詳其孰是,今亦並仍原本錄之,不復竄改,庶幾不失闕疑之義焉。
  【彙訂】
  1.“書”,殿本作“本”。
  諡法四卷(内府藏本)
  宋蘇洵撰。洵字明允,眉山人。官祕書省校書郎,以霸州文安縣主簿修《太常因革禮》,書成而卒。事蹟具《宋史》本傳。自《周公諡法》以後,歷代言諡者有劉熙、來奧、沈約、賀琛、王彥威、蘇冕、扈蒙之書,然皆雜糅附益,不為典要。至洵奉詔編定六家諡法,乃取《周公》1、《春秋》、《廣諡》及諸家之本删訂考證,以成是書。凡所取一百六十八諡,三百十一條,新改者二十三條,新補者十七條。别有七去、八類,於舊文所有者刊削甚多。其閒如堯、舜、禹、湯、桀、紂乃古帝王之名,並非諡號。而沿襲前譌,概行載入,亦不免疏失。然較之諸家義例,要為嚴整。後鄭樵《通志·諡略》大都因此書而增補之,且稱其“斷然有所去取,善惡有一定之論,實前人所不及。”蓋其斟酌損益,審定字義,皆確有根據,故為禮家所宗。雖其中閒收僻字,今或不能盡見諸施行,而歷代相傳之舊典,猶可以備參考焉。曾鞏作洵《墓誌》,載此書作三卷。而此本實四卷,殆後人所分析歟?
  【彙訂】
  1.“《周公》”,殿本脱,衢本《郡齋讀書志》卷一上載《嘉祐諡法》三卷,“右皇朝蘇洵明允撰。洵嘉祐中被詔編定《周公》、《春秋》、《廣諡》、沈約、賀琛、扈蒙六家諡法。”
  政和五禮新儀二百二十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宋議禮局官知樞密院鄭居中等奉敕撰。徽宗御製序文,題“政和新元三月一日”,蓋政和改元之年。錢曾《讀書敏求記》誤以“新元”為“心元”,遂以為不知何解,謬也。前列局官隨時酌議科條及逐事御筆指揮。次列《御製冠禮》,蓋當時頒此十卷為格式,故以冠諸篇。次為目錄六卷。次為序例二十四卷,禮之綱也。次為吉禮一百一十一卷,次為賓禮二十一卷,次為軍禮八卷。次為嘉禮四十二卷,升婚儀於冠儀前,徽宗所定也。次為凶禮十四卷,惟官民之制特詳焉。是書頗為朱子所不取。自《中興禮書》既出,遂格不行,故流傳絕少。今本第七十四卷、第八十八卷至九十卷、第一百八卷至一百十二卷、第一百二十八卷至一百三十七卷、第二百卷皆有錄無書,第七十五卷、九十一卷、九十二卷亦佚其半。然北宋一代典章,如《開寶禮》、《太常因革禮》、《禮閣新儀》,今俱不傳1。《中興禮書》散見《永樂大典》中,亦無完本。惟是書僅存,亦論掌故者所宜參考矣。
  【彙訂】
  1.《太常因革禮》一百卷,今存清鈔本,另存八十三卷鈔本(缺卷五十一至卷六十七)多部。
  紹熙州縣釋奠儀圖一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宋朱子撰。考《朱子年譜》,紹興二十五年乙亥,官同安主簿。以縣學釋奠舊例止以人吏行事,求《政和五禮新儀》于縣,無之。乃取《周禮》、《儀禮》、《唐開元禮》、《紹興祀令》,更相參考,畫成禮儀1、器用、衣服等圖。訓釋辨明,纖微必備。此《釋奠禮》之初稾也。淳熙六年己亥,差知南康軍,奏請頒降禮書,又請增修禮書,事未施行。紹熙元年庚戌,改知漳州。復列上釋奠禮儀數事,且移書禮官,乃得頗為討究。時淳熙所鏤之版已不復存,後乃得于老吏之家。又以議論不一,越再歲始能定議,而主其事者適徙他官,遂格不下。此《釋奠禮》之再修也。紹熙五年甲寅,除知潭州。會前太常博士詹元善還為太常少卿,始復取往年所被敕命,下之本郡。吏文繁復,幾不可讀。且曰“屬有大典禮,未遑遍下諸州”。時朱子方召還奏事,又適病目,乃力疾鉤校,删剔猥雜,定為四條,以附州案,俾移學官。是為最後之定稾,即此本也。書首載淳熙六年禮部指揮一通,尚書省指揮一通,次紹熙五年牒潭州州學備准指揮一通,皆具錄原文。次州縣釋奠文宣王儀,次禮器十九圖。其所行儀節,大抵採自杜氏《通典》及《五禮新儀》而折衷之。後來二丁行事,雖儀注少有損益,而所據率本是書。惟所列兩廡從祀位次有吕祖謙、張栻,則其事在理宗以後。又有咸淳三年改定位次之文。檢勘《宋史·禮志》載咸淳詔書,其先儒名數及東西次序,與此書一一吻合,與朱子益不相及。蓋後人隨時附益,又非其原本矣。
  【彙訂】
  1.“禮儀”,底本作“儀禮”,據《朱子年譜》卷一“定《釋奠禮》”條原文及殿本改。
  大金集禮四十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著成書年月。據黄虞稷《千頃堂書目》,蓋明昌六年禮部尚書張瑋等所進。今考書中紀事,斷至大定,知為章宗時書,虞稷所載當不誤也。其書分類排纂,具有條理。自尊號、册諡以及祠祀、朝會、燕饗諸儀,燦然悉備。以《金史》諸志相校,其藍本全出於此。而志文援引舛漏,失其本意者頗多。若祭方丘儀,是書有前祭二日,太尉告廟之儀,而《金史》遺落不載。又《金史》云:“設饌幕於内壝東門之外,道北南向”。考之此書,則陳設饌幕乃有東門、西門二處。蓋壇上及神州東方、南方之饌,陳於東門外;西方、北方之饌,陳於西門外。《金史》獨載設於東門外者,於禮為舛。如斯之類,不一而足。非得此書,無以知史志之疏謬也。則數金源之掌故者,此為總彙矣。惟第十卷載夏至日祭方丘儀,而圜丘郊天儀獨闕。考《金史》自天德以後,並祀南、北郊。大定、明昌,其制漸備。編書者既載北郊儀注,不應反遺南郊。蓋傳寫脱佚,非原書有所不備也。
  大金德運圖説一卷(永樂大典本)
  金尚書省會官集議德運所存案牘之文也。案《金史》本紀,金初色尚白。章宗泰和二年十一月,更定德運為土,臘月辰詔告中外。至宣宗貞祐二年正月,命有司復議本朝德運。是書所載,蓋即其事。書前為尚書省判,次為省劄。列集議官二十二人,其中獨上議狀者六人,合具議狀者八人,連署者四人。其集議有名而無議狀者,太子太傅張行簡、太子太保富察烏葉、案富察烏葉原作蒲察畏也,今改正。修撰富珠哩阿拉、案富珠哩阿拉原作孛朮魯阿拉,今改正。費摩諳達登案費摩諳達登原作裴滿案帶丁1,今改正。四人,疑原書尚有所脱佚。其所議,言應為土德者四人,言應為金德者十四人。中如諫議大夫張行信,力主金德之議。而《金史》行信本傳稱:“貞祐四年,以參議官王澮言,當為火德。詔問有司,行信謂當定為土德,而斥澮所言為狂妄。”其立説先後自相矛盾,殊不可解。又書中但有諸臣議狀,而尚書省臣無所可否。考史載興定元年十二月庚辰,臘享太廟。是終金之世,仍從泰和所定土德,而未嘗重改。疑是歲元兵深入,宣宗南遷汴梁,此議遂罷,故尚書省亦未經奏覆也。五德之運不見《六經》,惟《家語》始有之。而其書出於王肅偽撰,不可據為典要2。後代泥於其説,多侈陳五行傳序之由。而牽合遷就,附會支離,亦終無一當。仰蒙我皇上折衷垂訓,斥妄祛疑。本宅中圖大之隆規,破讖緯休祥之謬説,闡發明切,立千古不易之定論。是編所議,識見皆為偏陋,本不足錄。然此事史文簡略,不能具其始末。存此一帙,尚可以補掌故之遺。並恭錄聖製,弁諸簡首。俾天下後世曉然知騶衍以下皆妄生臆解,用以祛曲説之惑焉。
  【彙訂】
  1.“費摩諳達登”,底本皆作“費靡諳達登”,據此書原文及殿本改。
  2.五德運行之説戰國時已有,不得謂始於晉人王肅。(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廟學典禮六卷(永樂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諸家書目皆不著錄。核其所載,始於元太宗丁酉,而終於成宗大德閒,蓋元人所錄也。其書雜鈔案牘,排綴成編,未經文士之修飾,故詞多椎樸。又原序、原目散佚無考,亦無從得其門類。幸其年月先後,皆有可稽,尚可排比成帙。謹釐析其文,勒為六卷。雖繁復之失,在所未免,而一代廟學之制,措置規畫,梗概具存,頗可與《元史》相參考。如至元六年“設舉學校官”一條,稱儒學提舉司秩從六品1,而《百官志》作從五品;各路儒學教授秩八品,而《百官志》作九品。至元十九年“郡縣學院官職員數”一條,稱總管府設教授二員,學錄、學正各二員,散府設教授二員,學錄、學正各一員,而《百官志》作總管府教授一員,學正一員,學錄一員,散府上中州教授一員,下州學正一員。俱不相合。蓋宋濂等修史之時,據其末年之制,而大德以前之舊典,則未及詳考也。又《選舉志》稱至元二十八年“令江南諸路學及各縣學内設立小學,選老成之士教之。其他先儒過化之地、名賢經行之所,與好事之家出錢粟贍學者,並立為書院。”是明言小學書院設於世祖之時,而此書載所立小學書塾乃在大德四年。以成宗時人記成宗時事,不應譌異如是。或至元時雖有此議,實未及施行,至成宗乃補定其規制,而史未及詳與?《元史》一書,自開局至告成,僅閱八月。其閒潦草闕略,不一而足,諸志尤不賅備。留此一編,猶足以見一朝養士之典,固考古者所必稽矣。其中有當日文書程式,後人不能盡解,以致傳寫譌脱者,並詳核釐正。無可考者則闕之。人名、地名、官名,譯語對音,尤多舛異。今皆一一核定,俾不失其真,以糾向來流傳之誤焉。
  【彙訂】
  1.“儒學提舉司”,殿本作“儒學提學司”,誤,參此書卷一“設提舉學校官及教授”條。
  明集禮五十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明徐一夔、梁寅、劉于、周於諒、胡行簡、劉宗弼、董彝、蔡琛、滕公瑛、曾魯同奉敕撰。考《明典彙》載洪武二年八月,詔儒臣修纂禮書。三年九月書成,名《大明集禮》。其書以吉、凶、軍、賓、嘉、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樂為綱,所列子目,吉禮十四,曰祀天,曰祀地,曰宗廟,曰社稷,曰朝日,曰夕月,曰先農,曰太歲、風、云、雷、雨師,曰岳、鎮、海、瀆、天下山川、城隍,曰旗纛,曰馬祖、先牧、社1、馬步,曰祭厲,曰祀典神,曰三皇、孔子。嘉禮五,曰朝會,曰册封,曰冠禮,曰婚,曰鄉飲酒。賓禮二,曰朝貢,曰遣使。軍禮三,曰親徵,曰遣將,曰大射。凶禮二,曰吊賻,曰喪儀。又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各一。樂三,曰鐘律,曰雅樂,曰俗樂。《明史·藝文志》及《昭代典則》均作五十卷,今書乃五十三卷。考《明典彙》載嘉靖八年禮部尚書李時請刊《大明集禮》,九年六月梓成。禮部言是書舊無善錄,故多殘闕,臣等以次詮補,因為傳注。乞令史臣纂入,以成全書云云。則所稱五十卷者,或洪武原本。而今所存五十三卷,乃嘉靖中刊本,取諸臣傳注及所詮補者纂入原書,故多三卷耳。如《明禮志》載洪武三年圜丘從祀,益以風、云、雷、雨。而是書卷一總序曰:“國朝圜丘從祀,惟以大明、夜明、星辰、太歲。”又所載圜丘從祀壇位及牲幣尊罍,均止及大明、夜明、星辰、太歲,不及風、云、雷、雨,是益祀風、云、雷、雨從祀圜丘在十一月。而是書成於九月,故未及纂入,實有明據。而卷一序神位版,乃曰“風伯之神、云師之神、雷師之神、雨師之神,並赤質金字”。不應一卷之内,自相矛盾若此。則其為增入可知。又《明史·禮志》載洪武元年冬至祀昊天上帝儀注,無先期告諸神祇及祖廟之文。至洪武四年,始創此制,而是書儀注則有之。知亦嘉靖諸臣詮補纂入者矣。序為世宗御製,題為“嘉靖九年六月望日”。而《世宗實錄》載“九年六月庚午刻《大明集禮》成,上親制序文。”是月己未朔,則庚午乃十二日,與《實錄》小有異同。疑十二日進書,望日制序,記載者併書於進書日也。
  【彙訂】
  1.據此書卷十五,“社”上脱“馬”字。
  頖宫禮樂疏十卷(浙江巡撫採進本)1
  明李之藻撰。之藻字振之,仁和人。萬曆戊戌進士,官至太僕寺少卿2。是編首列頖宫祀典,次列儀注,次列名物器數,共成八卷。第九卷為啟聖祠及名宦鄉賢祠,附以鄉飲酒禮。第十卷附以鄉射禮。其中如釋奠儀之散齋、演樂、滌牲諸禮及時祭儀注,皆《明會典》及《南雍志》諸書所未載。又迎神樂章,謂明制本宋舊,一成三成,相沿不易。其樂章諸譜,配以六律者,唯填工尺一字,頗能得其源流。蓋樂律自宋仁宗時始省去坐、立二部及堂上、堂下之分。南宋諸儒又以舊樂加平減之制,無高上、高尺之律。於是所用者惟中和韶樂,明代實沿其制。之藻所譜,又注明時俗之一凡、清凡諸調,與舊調相合者,分毫不爽。又於琴瑟操縵之法,别成一譜。其琴譜不越《松風閣》之舊規,以數音譜出一字,少用鉤剔。蓋欲近於和緩,以和韶樂。瑟譜則以六律為主,行遲其聲以應節,又與元熊朋來《瑟譜》之一聲一字者迥殊。蓋曆律皆根於數。之藻嫻於演算法,世所行《天學初函》即其所刻。故因數制律,足自為一家之學。其末卷載鄉飲酒禮兼及鄉射禮者,明初之制,猶行射禮於頖宫。迨其中葉,此禮遂廢。故《明會典》及《南雍志》諸書載之不詳。之藻稽古證今,考辨頗為賅悉。唯“褒崇”一門,僅採史傳,不及馬端臨《學校考》之備。又儀器圖内犧尊諸制,既不本於《三禮圖》,又不以《考古》、《博古》諸圖證其異同,僅以時俗陳設者為準,未免稍略。然禮以時王所制為定,是亦自有其義焉,未可盡非也。
  【彙訂】
  1.此條底本置於《明臣諡彙考》條之後,與文淵閣庫書次序不符,據殿本改。
  2.殿本“官”上有“歷”字。
  明臣諡彙考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1
  明鮑應鼇撰。應鼇字山父,歙縣人。萬曆乙未進士,官至禮部祠祭司郎中。是書載明代文武諸臣贈諡,與欽定《明史》各傳俱相符合。首載各諡釋義,為當時禮官體例。而所列諸諡,如某人諡某字,皆分注當日定諡取義之文於下,使觀者具知其所以然。較他家所記,較有根據2。其前代諸臣,如謝枋得之諡忠節,紀信、文天祥之諡忠烈,鄧文進之諡忠襄,蘇緘之諡忠壯,史或不載,世所罕知,亦頗賴此書以存。卷末附萬曆三十一年至三十七年擬諡者二十九人,又三十八年至四十年擬諡者四人,皆二諡並列。蓋神宗荒怠,奏章率不批答,莫知進止,故兩存也。最後列《考誤》一篇,凡五十七人,皆據官册以正野史、文集之譌。其中多有無諡而冒稱諡某者,亦有字相同異,美惡頓殊者。或詭詞假借,或傳寫舛謬,外人無從而知。非應鼇身為禮官,親檢故籍,不能一一釐正也。其於一代易名之典,可云精核矣。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書名為《明臣諡考》,附《釋義》一卷《訂誤》一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較”,殿本作“獨”。
  明諡記彙編二十五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郭良翰撰。良翰有《周禮古本訂注》,已著錄。兹編輯有明一代諡法,最為詳備。首曰功令,凡子目二,曰會典事例,曰近日事例。次曰諡法,無子目。次曰尊諡,凡子目九,曰帝后,曰皇妃諡六字,曰皇妃諡四字,曰皇妃諡二字,曰東宫,曰公主,曰親王,曰郡王,曰王妃。次曰臣諡,凡子目九,曰文臣,曰武臣,曰異流,曰夫人、淑人,曰追贈前朝臣,曰外夷,曰近題准諡諸文臣,曰議論,曰考誤。其《近題准諡》一條,即當代文臣所以不散入各類者。蓋即鮑應鼇書所載之二十九人,不予不奪,莫知所定者也。其《議論》一門,則雜採明人諸説,如李東陽以有黨諡文正,彭韶以孤立諡惠安之類,持論頗公。其《考誤》一門,以閣籍正野史異同,尤為可據,亦考典故者所宜取證也。
  明宫史五卷(内府藏本)
  舊本題蘆城赤隱吕毖校次。毖始末未詳,蓋明季宦官也1。其書敍述當時宫殿、樓臺、服食、宴樂及宫闈諸雜事,大抵冗碎猥鄙,不足據為典要。至於“内監職掌”條内稱:“司禮監掌印秉筆,秩尊視元輔,權重視總憲”云云,尤為悖妄。蓋歷代奄寺之權,惟明為最重,歷代奄寺之禍,亦惟明為最深。二百餘年之中,盜持魁柄,濁亂朝綱,卒至於宗社邱墟,生靈塗炭,實為漢、唐、宋、元所未有。迨其末造,久假不歸,視威福自專如其固有。遂肆無忌憚,筆之於書。故蹟其致亡之道,雖亦多端,要以寵任貂璫,為病本之所在也。然其人可誅,其事乃足為炯鑒。《家語》稱周明堂之四門,有桀紂之象。《儀禮·鄉射禮》:“司射適堂西,命弟子設豐。”陳祥道《禮書》稱:“舊圖刻人形,謂豐國之君,嗜酒亡國,因狀之以為戒也。”《漢書·敘傳》載:“乘輿幄座,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班伯亦以為警沈湎焉。豈非借彼前車,示其覆轍,俾後來以此思懼乎?我朝自列聖以來,家法森嚴。内豎不過供灑掃,或違律令,必正刑章,不待於遠引《周官》,委權冢宰。而乾綱獨握,宫掖肅清,已足垂法於萬世。乃猶防微杜漸,慮遠深思,特命繕錄斯編,登諸册府。著前代亂亡之所自,以昭示無窮。伏考《尚書》有曰:“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詩·大雅》有曰:“儀監於殷”,亦越漢之高帝使陸賈作《新語》,亦曰:“著秦之所以失,與我之所以得。”蓋時代彌近,資考鏡者彌切也。皇上於内殿叢編,檢逢是帙,闢其謬而仍存之,聖人之所見者大矣!謹恭錄諭旨,弁冕簡端。仰見衡鑒親操,折衷衆論,勒千古未有之鴻編。皆義主勸懲,言資法戒,非徒以雕華浮豔,為藏弆之富也。
  【彙訂】
  1.吕毖為江蘇太倉縣人,明諸生。明亡後,為無錫于道士,編著有《明朝小史》等。此書乃吕毖自明季宦官劉若愚所著《酌中志》抄出内臣職掌、大内規制等五卷,改名《宫史》。(謝國楨:《增訂晚明史籍考》)
  幸魯盛典四十卷
  國朝襲封衍聖公孔毓圻等撰進1。先是,康熙二十三年,聖祖仁皇帝臨幸闕里,親祀孔廟,行九拜之禮,特命留曲柄傘於廟庭。復親製碑文,遣官勒石於孔廟大成門左。周公、孟子諸廟咸蒙製文刊石。並錄聖賢後裔,給世官以奉祠祀。鉅典矞皇,薄海忻舞。毓圻以聖天子尊師隆軌,超邁古今,宜勒為成書,垂示來葉。二十四年,疏請纂修,並舉進士金居敬等八人司其事,得旨俞允。至二十七年,成書十八卷,奏進。蒙指示應改正者二十八條,及臣工詩文尚有應遴選錄入者,諭毓圻等覆加校定。會詔發帑金,重建廟庭。御製奎章,摹鐫樂石。尊崇之典,視昔彌加。毓圻等乃續事編摩,增輯完備。凡修成《事蹟》二十卷,《藝文》二十卷,刊刻表進,即此本也。洪惟我聖祖仁皇帝統接羲、軒,心源洙、泗。褒崇聖教,典禮優隆,為亘古所未有,非區區管窺蠡測所可形容。然文物典章,毓圻等得諸見聞,頗能臚具。伏讀是編,大聖人崇儒重道之至意,猶可仰見其萬一。是固宜藏諸金匱,以昭示無極者矣。
  【彙訂】
  1.“孔毓圻”,殿本作“孔疏圻”,誤,康熙紅萼軒刻本、文淵閣《四庫》本此書皆列孔毓圻為總裁。
  萬壽盛典一百二十卷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恭逢聖祖仁皇帝六旬萬壽,内直諸臣所纂錄也。凡六門,一曰宸藻,分詔諭為一卷,御製詩文賦頌為一卷。二曰聖德,分孝德、謙德、保泰、教化四目。三曰典禮,分朝賀、鑾儀、祭告、頒詔、養老、大酺六目。四曰恩賚,分宗室、外藩、臣僚、耆舊、蠲賦、開科、賞兵、卹刑八目。五曰慶祝,則有圖有記,以及名山祝釐、諸臣朝貢之儀備列焉。六曰歌頌,則内外祝釐之詞,靡不採錄焉。仰惟我聖祖仁皇帝德盛道隆,福祚悠久。其時臣民泳涵醲化,敷天率土,普洽歡心。衢歌巷舞之盛,實為從古所未有。而伏讀詔諭,每以萬姓安、天下福為兢兢。是書之成,非徒以紀昇平之鉅典,正可以俾萬世臣民仰見至聖持盈保泰之盛心,為景命延洪之大本也。書中圖二卷,於遐邇臣庶迎鑾呼祝之儀,纖悉具備,亦自有圖繪以來所罕覯。其稾本初為宋駿業所創,後王原祁等重加修潤而成。一展卷而閭閻殷阜之象,童叟歡躍之忱,恍若目接而身遇之。今悉依原本鉤摹,故幅度視他卷稍贏焉。
  欽定大清通禮五十卷
  乾隆元年奉敕撰,越二十一年告成。首紀朝廟大典及欽頒儀式,其餘五禮之序悉準《周官》,而體例則依仿《儀禮》。惟載貴賤之等差,節目之先後,而不及其沿革1;惟載器物之名數,陳設之方隅,而不及其形製2。蓋沿革具於《會典則例》,形製具於《禮器圖式》,各有明文,足資考證,故不復述也。考《儀禮》古經殘闕,諸儒所説,多自士禮上推於天子。且古今異制,後世斷不能行。其一朝令典今有傳本者,惟《開元禮》、《政和五禮新儀》、《大金集禮》、《明集禮》。大抵意求詳悉,轉涉繁蕪。以備掌故則有餘,不能盡見諸施行也。我皇上聲律身度,典制修明,特命酌定此編,懸為令甲。自朝廷以迨於士庶,鴻綱細目,具有規程。事求其合宜,不拘泥於成蹟;法求其可守,不夸飾以浮文。與前代禮書鋪陳掌故,不切實用者迥殊。《記》曰“禮從宜”,又曰“大禮必簡”。三代聖王,納民軌物,其本義不過如斯。賜名曰《通禮》,信乎酌於古今而達於上下,為億萬年治世之范矣。
  【彙訂】
  1.“其”,殿本無。
  2.“其”,殿本無。
  欽定皇朝禮器圖式二十八卷1
  乾隆二十四年奉敕撰。乾隆三十一年又命廷臣重加校補,勒為此編。凡分六類,一曰祭器,二曰儀器,三曰冠服,四曰樂器,五曰鹵簿,六曰武備。每器皆列圖於右,系説於左。詳其廣狹長短圍徑之度,金玉璣貝錦段之質,刻鏤繪畫組繡之制,以及品數之多寡,章采之等差,無不縷析條分,一一臚載。考《禮圖》世稱治始鄭元2,而《鄭志》不載,蓋傳其學者為之也。阮諶以後,踵而作者凡五家。聶崇義彙合為一,而諸本盡佚。然諸家追述古制,大抵皆約略傳注之文,揣摩形似,多不免於失真。是編所述,則皆昭代典章,事事得諸目驗。故毫釐畢肖,分刌無譌,聖世鴻規,燦然明備。其中儀器、武備二類,舊皆别自為書。今乃列之於禮器,與古例稍殊。然周代眡祲、保章、馮相所職皆天象,而隸於《春官》。《禮》有五目,軍禮居三,而所謂“前朱雀而後元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搖在上,急繕其怒”者,戰陣之令乃載於《曲禮》。蓋禮者理也,其義至大,其所包者亦至廣。故凡有制而不可越者,皆謂之禮。《周官》所述皆政典,而兼得《周禮》之名,蓋由於此。今以儀器、武備併歸禮器,正三代之古義,未可以不類疑也。若夫酌古宜今之精意,奉天法祖之鴻規,具見御製序文之中,尤萬世臣民所宜遵道遵路者矣。
  【彙訂】
  1.此書《祭器》二卷,《儀器》一卷,《冠服》四卷,《樂器》二卷,《鹵簿》三卷,《武備》六卷,共十八卷。文津閣、文溯閣本書前提要不誤。(江慶柏等整理:《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
  2.“治”,殿本無。
  國朝宫史三十六卷
  乾隆七年奉敕撰。乾隆二十四年以原書簡略,復命增修。越兩載而告成。凡六門:首曰《訓諭》,恭載列朝聖訓、皇上諭旨,以昭垂家法。次曰《典禮》,備著内廷儀節、規制、冠服、輿衛之度1,其外朝諸大禮詳於《會典》者則略之。次曰《宫殿》,按次方位,詳列規模。凡御筆榜書楹帖及諸題詠,並一一恭錄。次曰《經費》,凡獻賚、禮宴、服食、器用之數,纖悉必載。次曰《官制》,具載内臣員品,及其職掌與其功罪賞罰之等。次曰《書籍》,部分錄略,編目提要,皆窮理致治之作,而梵文貝筴,庋藏淨域者不與焉。伏讀諭旨,申明編輯是書之意。拳拳於立綱陳紀,聰聽明訓,為萬萬世遵循之本。蓋修齊治平之道,並具於斯矣。
  【彙訂】
  1.此書卷五《典禮序》云:“乃觀夫日用之恒,起居之節”,則“之度”當作“之節”。文淵閣本書前提要不誤。(江慶柏等整理:《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
  欽定滿洲祭神祭天典禮六卷
  乾隆十二年奉敕撰。我國家肇蹟東土,風淳俗厚。於崇德報功之禮,歷久不渝。凡所以昭格天神,時修祀典者,著誠著慤,具有舊儀。迄今百有餘年,精禋致饗,夙夜維虔。惟是古制相沿,皆由口授祝詞1、儀注,久而小有異同。我皇上道秉欽崇,敬深明察。慮年祀綿邈,或漸遠其初。乃命王公大臣詳為考證,以國語、國書定著一編。首為《祭儀》二篇,次為《彙記故事》一篇,次為儀注、祝詞、贊詞四十一篇,殿以《器用數目》一篇,《器用形式圖》一篇。每一卷成,必親加釐正,至精至詳。祈報之義,對越之忱,皆足以昭垂萬世。乾隆四十二年,復詔依文音,釋譯為此帙。與《大清通禮》相輔而行,用彰聖朝之令典。末有大學士阿桂等恭跋,具述致誠迓福之義。而於崇祀諸神不知其緣起者,引《禮記》“舍菜先師”鄭元注,不著先師名姓之例為證;於祝詞、贊詞僅傳其聲者,引漢樂府鐸舞曲有音無義之例為證。並以傳信闕疑,見聖心之敬慎。視漢儒議禮附會緯書,宋儒議禮紛更錯簡,强不知以為知者,尤迥乎殊焉。
  【彙訂】
  1.“由”,底本作“有”,據殿本改。
  南巡盛典一百二十卷1
  乾隆三十五年,大學士管兩江總督高晉等恭撰進。欽惟我皇上法祖勤民,歲巡方岳。江浙東南都會2,民物蕃庶,吏事殷繁。問俗省方,尤廑聖慮。是以六龍時御,清蹕屢經。凡行慶施惠,勸課耕桑,崇節儉,隆典祀,養耆年,卹庶獄,勵官方,振文教,飭武備者,無不具舉。而海塘防築、湖河疏蓄之宜,皆因地制宜,親臨指授,永為成法。至於名區勝蹟,睿藻親題,則不獨黎庶蒙恩,而山川且望幸焉。晉等爰舉辛未以逮乙酉鑾輿四幸之鉅典,門分部系,彙為是編。復蒙賜製序文,允付剞劂。一展卷而我皇上諮詢之切,誥誡之殷,惠澤之覃布,如在瞻就閒。俾守土者有所遵循,而服疇者有所感發。非徒申歌頌、備典章而已也。書成於庚寅之冬,故所載以乙酉為斷。邇者翠華六蒞,典禮如初。而東南士庶,洊被洪施,延跂望幸者視前彌篤3。臣等尤竊俟隆儀疊舉,續有排纂,用快先睹之望焉。
  【彙訂】
  1.此條底本置於《欽定皇朝禮器圖式》條之前,與文淵閣庫書次序不符,據殿本改。文淵閣《四庫》本為一百卷卷首二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江浙”,底本作“浙江”,據殿本改。
  3.“跂”,殿本作“跋”,誤,跂通企。
  八旬萬壽盛典一百二十卷1
  乾隆五十四年正月,大學士阿桂等奏請纂修。五十七年十月告成。洪惟我皇上法天行健,無逸永年,久道化成,治躋三、五,為書契所未聞。而五世同堂,八旬延慶,《洪范》所謂“身其康强,子孫其逢吉”者,亦千古帝王所莫及。是以協氣翔洽,歡心溥浹,四海臣民,莫不踴躍鼓舞,祝眉壽而歌純嘏。雖聖懷沖挹,而敷天輻輳,衆志難違。慶典之隆,遂炳炳麟麟,照映萬禩。是編所載,皆聖壽七旬以後之事。凡分八門,首為宸章,皆恭錄御製紀年之作。文自《古稀説》以下,詩自《庚子元旦》以下,俱按年編載。若隨時紀事之作,則各從本類,分載各門。次為聖德,分八子目,曰敬德,曰孝德,曰勤德,曰健德,曰仁德,曰文德,曰儉德,曰謙德。次為聖功,分五子目,曰安南歸降,曰緬甸歸順,曰廓爾喀降順,曰附載平定臺灣,曰附載平定肅州。次為盛事,分子目十一,曰慶得皇元孫,曰五世同堂,曰數世同居、千叟宴,曰賜科第、職銜,曰壽民、壽婦,曰辟雝,曰班禪入覲,曰民數、穀數,曰一產四男、三男,曰收成分數。次為典禮,分五子目,曰慶祝,曰朝會,曰祭告,曰鑾儀,曰樂章。次為恩賚,分六子目,曰本年恩詔,曰本年蠲賦,曰本年恩科,曰本年東巡,曰恩宴,曰賞賚。次為圖繪,附以圖説。次為歌頌,則臣工祝釐之詞也。昔成周盛時,剬詩緝頌,歌景福、稱茀祿者,不一而足。然多虚擬之詞,不能言言有據也。兹編所載,事皆徵實。蓋德盛而後化神,澤洽而後頌作。功成治定而後禮樂興,氣淑年和而後嘉祥集。其在《詩》,曰:“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其在《書》,曰:“皇建其有極,斂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惟時厥庶民于汝極,錫汝保極。”義均備於是焉。洵與聖祖仁皇帝萬壽盛典祖武孫謀,後先焜燿,並萬代之隆軌矣。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有卷首一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歷代建元考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鍾淵映撰。淵映字廣漢,秀水人。自來紀元諸書,多詳於正統。惟國初吳肅公《改元考同》及近時萬光泰《紀元敘韻》與淵映此書,則併偽朝、霸國以至草竊、僭稱,皆一一具載。其例以年號相同者列前,次以年號分韻排編。次列歷朝帝王及僭國始末,並外藩亦閒及之。秩然有序。雖載籍浩博,蒐採難周。如蜀王衍、宋太祖年號與輔公祏同;裘甫有“維平”之僭;“成都”為西夏之稱,凡斯之類,不免閒有闕漏,未可云毫髮無遺。然較吳、萬二家,足稱賅洽矣。
  北郊配位議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康熙二十四年,太常寺卿徐元珙疏奏,現行祀典北郊既改北向,而三祖配位仍首東次西,同於南郊,請酌改所向。奇齡時官檢討,因撰是書。其斥漢元始儀之誤,謂孟春合祀,天位在西,地位在東,皆因惑於《曲禮》“席南向北向,以西方為上”之文。其實《曲禮》據常坐言之,若禮坐之席,則《儀禮·射禮》皆筵賓席於户西東上1,自與《曲禮》異。考《鄉射禮》文“乃席賓南面東上”,賈公彥疏云:“言東上,因主人在東,故席端在東。不得以《曲禮》‘席南向北向,西方為上’解之。”奇齡本此以折元始儀,實為有據。至於元始儀配位西向南上,亦相承《曲禮》“西向東向,以南方為上”之文。奇齡以後漢改從北上為正,其論甚確。然考“北上”之義,亦本《儀禮》。《大射儀》曰:“大夫繼而東上2,若有東面者則北上。”《燕禮》曰:“士既獻者立於東方,西面北上。”此“北上”之異於“南上”者。今奇齡知“南向東上”之本於《儀禮》,而獨未知“西向北上”之亦本於《儀禮》,則未免知一而不知二。奇齡又謂北郊既改從北向,則配位即統於所向。地道尚右,配位當以東為上,東乃北向之右也。今考《儀禮·大射儀》曰:“諸公阼階西,北面東上。”《燕禮》曰:“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則北郊北向,配位以東為上,與《儀禮》“北面東上”義例全通。奇齡徒以地道尚右定之,亦為未審。然全書考辨精核,援引博贍,於宋、明以來議禮之家,要為特出矣。
  【彙訂】
  1.“東上”,底本作“南上”,據殿本改。《儀禮·燕禮》:“司宫筵賓於户西東上”,此書亦引作《燕禮》。
  2.“繼而東上”,殿本作“相繼而東”,誤,參《儀禮·大射儀》原文。
  廟制圖考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萬斯同撰。斯同字季野,鄞縣人1。是書統會經史,折衷廟制,謂廟不在雉門之外。《考工記》“左祖右社”,據王宫居中而言,是廟在寢東。蓋本蔡卞2、朱子、易祓之説。又謂諸侯五廟,太祖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平行並列3。蓋本賈公彥之説。又謂自虞、夏、商、周天子皆立七廟,惟周增文、武二祧為九廟。蓋本劉歆、王舜諸家之説。又謂《大傳》、《小記》、《祭法》、《中庸》、《詩序》、《國語》、《論語》所言禘,皆據宗廟大祭,非圜丘。蓋本王肅之説。於是上溯秦、漢,下迄元、明,凡廟制沿革,悉為之圖,以附於經。圖之後而綴以説。其用功頗勤,其義例亦頗明晰,視明季本之書較為賅備。其中所論,則得失互陳。如朱子謂羣昭皆列北牖下而南向,羣穆皆列南牖下而北向4。斯同則謂禮室中但有南牖無北牖,朱子為誤。今考《喪大記》“寢東首于北牖下”,注云:“病者恒居北牖,或為北墉。”是室有北牖明矣。《詩》“塞向墐户”,《經典釋文》引《韓詩》云:“向,北向窗也。”《毛傳》亦云:“向,北出牖也。”孔疏云:“為備寒不塞南窗,故云北出牖。則是室有南牖,又有北牖明矣。”《郊特牲》云:“薄社北牖。”蓋但開北牖而塞其南,非凡屋本無北牖而特為薄社開之也。《荀子·宥坐篇》:“子貢觀於魯廟之北堂,出而問孔子曰:‘鄉者賜觀於太廟之北堂,吾亦未輟,還復瞻被九蓋5。’”注云:“北堂,神主所在也。九當為北。蓋音盍,户扇也。”然則北堂既有北闔,何獨疑於北牖耶?《明堂位》“刮楹達鄉”6,注云:“鄉,牖屬,謂夾户窗也,每室八窗為四達。”然則太廟之制略似明堂,四面且皆有牖,又何獨於北牖而疑之耶?凡此之類,皆未深考者也。至如朱子祭圖,祖妣並列,斯同謂宗廟吉祭,一尸統二主,無女尸。何以知六廟之妣盡入太廟?遂引《曾子問》“七廟五廟無虚主7,惟祫祭為無主”,即知妣主亦入太廟。凡此之類,則援證精確,為前人所未發矣。雖大旨宗王黜鄭,固守一隅,然通貫古今,有條有理,不可謂非通經之學也。王士禎記斯同所著書目有《廟制圖考》四卷。此本只一卷,殆傳鈔者所合併歟8?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斯同有《聲韻源流考》,已著錄。”(胡玉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
  2.“蔡卞”,殿本作“蔡氏”,蔡卞《毛詩名物解·雜解》有廟制。
  3.“並列”,殿本作“平列”。
  4.“北向”,底本作“向北”,據此書原文及殿本改。
  5.“吾亦未輟,還復瞻被九蓋”,殿本作“吾亦未既輟,還復瞻九蓋”,誤,參《荀子·宥坐篇》原文。
  6.“鄉”,殿本作“向”,下同,誤,參《禮記·明堂位》原文。
  7.“七廟五廟”,殿本作“五廟七廟”,誤,參《禮記·曾子問》原文,此書所引同。
  8.“所”,殿本無。
  右政書類“典禮”之屬,二十四部,一千五十一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六官之政,始於冢宰。兹職官已各自為類,故不復及。六官之序,司徒先於宗伯。今以春官所掌,帝制朝章悉在焉。取以托始,尊王之義也。
  救荒活民書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1
  宋董煟撰。煟字季興,鄱陽人。紹熙五年進士,嘗知瑞安縣。是書前有自序,謂上卷考古以證今,中卷條陳救荒之策,下卷備述本朝名臣賢士之所議論施行可為法戒者。書中所序,如以常平為始自隋,義倉為始自唐太宗,皆不能遠考本原。然其載常平粟米之數,固《隋書》所未及志也。其宋代蠲免優卹之典,載在《宋史》紀志及《文獻通考》、《續通鑑長編》者,此撮其大要,不過得十之二三。而當時利弊,言之頗悉,實足補《宋志》之闕。勸分亦宋之政令,史失載而此有焉。他若減租貸種、淳熙卹災令格,皆可為史氏拾遺。而宋代名臣救荒善政,亦多堪與本傳相參證。猶古書中之有裨實用者也。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有《拾遺》一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熬波圖一卷(永樂大典本)1
  元陳椿撰。椿,天台人。始末未詳。此書乃元統中椿為下砂場鹽司,因前提幹舊圖而補成者也。自各團灶座至起運散鹽,為圖四十有七。圖各有説,後繫以詩。凡晒灰打滷之方,運薪試運之細,纖悉畢具。亦樓璹《耕織圖》、曾之謹《農器譜》之流亞也。序言地有瞿氏、唐氏為鹽場提幹,又稱提幹諱守仁而佚其姓。考云閒舊志,瞿氏實下砂望族。如瞿霆發、瞿震發、瞿電發、瞿時學、瞿時懋、瞿時佐、瞿先知輩,或為提舉,或為鹽稅,幾于世任鹽官。其地有瞿家港、瞿家路、瞿家園諸名,皆其舊蹟。然創是圖者不知為誰。至唐氏則舊志不載,無可考見矣。諸圖繪畫頗工。《永樂大典》所載,已經傳摹,尚存矩度。惟原闕五圖,世無别本,不可復補。姚廣孝等編輯之時,雖校勘粗疏,不應漏落至此。蓋原本已佚脱也。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為二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錢通三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胡我琨撰。我琨字自玉,爵里未詳。據書中所記時事年月,是明末人也。其書專論明代錢法,而因及於古制。首曰正朔一統,次曰原,曰制,曰象,曰用,曰才,曰行,曰操,曰節,曰分,曰異,曰弊,曰文,曰閏,凡十三門。每門之中,各為小目。其載明制,起洪、永,訖萬曆。徵引各史紀、志、列傳以及古今説部、文集,援據頗為賅洽。於明代錢法沿革,條分縷晰,言之尤詳,多《明史·食貨志》及《明會典》、《明典彙》諸書所未備。其敍述古制,如引《桂海虞衡志》,記右江之銅;引《宋會典》,記利州諸監錢數,亦足補唐、宋各史所未詳。他如“錢象”門之黄河錢、投河國錢諸品1,又董逌、洪遵、李孝美、顧烜各家舊譜所未載2,皆足以資考證。中如劉仁恭丸土為錢之類,乃一時謬製,亦仿圖其式,未免稍雜。然義取賅備,不得不巨細兼收,亦未可以叢脞譏也。
  【彙訂】
  1.據此書卷七,“投河國錢”乃“投和國錢”之誤。
  2.“顧烜”,殿本作“顧煊”,誤,《隋書·經籍志》著錄《錢譜》一卷,顧烜撰。
  捕蝗考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陳芳生撰。芳生字漱六,仁和人。螽蝝之害,《春秋》屢見於策書。《詩·大田篇》:“去其螟螣,及其蟊賊,無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毛、鄭之説,以“炎火”為盛陽,謂:“田祖不受此害,持之付於炎火1,使自銷亡”,並非實火。是漢時尚未詳除蝗之制,故訓詁家有是説也。至唐姚崇作相,遣使捕蝗,引《詩》此語以為證,朱子《集傳》亦從其説。於是捕蝗之法始稍稍見於紀述。芳生此書取史册所載事蹟議論,彙為一編。首《備蝗事宜》十條,次《前代捕蝗法》。而明末徐光啟奏疏最為詳核,則全錄其文。附以陳龍正語及芳生自識二條。大旨在先事則預為消弭,臨時則竭力翦除,而責成於地方官之實心經理2。條分縷晰,頗為詳備。雖卷帙寥寥,然頗有裨於實用也。
  【彙訂】
  1.“於”,殿本作“與”,誤,參《毛詩·大田》疏原文。
  2.“地方官”,殿本作“地方有司”。
  荒政叢書十卷(山西巡撫採進本)1
  國朝俞森編。森號存齋,錢塘人。由貢生官至湖廣布政司參議。是書成於康熙庚午。輯古人救荒之法,於宋取董煟,於明取林希元、屠隆、周孔教、鍾化民2、劉世教,於國朝取魏禧,凡七家之言。又自作《常平》、《義倉》、《社倉》三考,溯其源,使知所法3。復究其弊,使知所戒。成書五册,其官河南僉事時所撰也。末附《鄖襄賑濟事宜》及《捕蝗集要》,其官分守荆南道時所撰也。救荒之策,前人言之已詳,至積儲尤為救荒之本。森既取昔人良規,班班具列,而於三《考》尤極詳晰。登之梨棗,俾司牧者便於簡閱,亦可云念切民瘼者矣。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有附錄二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鍾化民”,底本作“鍾化明”,據殿本改。此書卷五載鍾化民《救荒圖説》,出自其《賑豫紀略》。鍾化民,《明史》卷二二七有傳。
  3.“所”,殿本作“其”。
  欽定康濟錄六卷1
  乾隆四年御定。初,仁和監生陸曾禹作《救饑譜》,吏科給事中倪國璉為檢擇精要,釐為四卷。會詔翰林科道輪奏經史講義,國璉因恭錄進呈。皇上嘉其有裨於實用,命内直諸臣删潤其詞,剞劂頒佈,因賜今名。其書凡分四門,一曰《前代救援之典》。所錄故實,上起唐、虞,下及元、明,案朝代先後編次。二曰《先事之政》,分子目六。三曰《臨事之政》,分子目二十。四曰《事後之政》,分子目五。又附錄者四事,皆先引古事,後系論斷。案,金穰木饑,天道恒然;堯水湯旱,聖朝不免。其挽回氣數,則在於人事之修舉。《周禮》“荒政十有二”,多主於省事以節財,蓋預備之道已散見於各職故也。我皇上宵衣旰食,軫念民依。或歲星偶沴,禾麥不登,賜蠲貸者動輒數十百萬,賜賑卹者亦動輒數十百萬。即遇貪墨敗度,借拯災以蝕帑者,尚恐封疆大吏因噎廢餐,杜侵冒之風,或靳撫綏之費。綸音宣諭,至再至三;含識之倫,罔弗共喻;仁宏博濟,實邁唐、虞。是以國璉是編,特邀睿賞。臣等校錄之下,仰見勤求民瘼之心與俯察邇言之意,均迥軼千古也。
  【彙訂】
  1.底本此條置於《捕蝗考》條之前,與文淵閣庫書次序不符,據殿本改。
  右政書類“邦計”之屬,六部,五十三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古者司徒兼教養,後世則惟司錢穀。以度支所掌1,條目浩繁,然大抵邦計類也。故今統以“邦計”為目,不復一一區别。
  【彙訂】
  1.“以”,殿本無。
  歷代兵制八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宋陳傅良撰。傅良有《春秋傳》,已著錄1。是書上溯成周鄉遂之法,及春秋、秦、漢、唐以來歷代兵制之得失,於宋代言之尤詳。如太祖躬定軍制,親衛殿禁,戍守更迭,京師府畿,内外相維,發兵轉餉捕盜之制,皆能撮舉其大旨。其總論之中謂:“祖宗時兵雖少而至精。逮咸平後,邊境之兵增至六十萬。皇祐初,兵已一百四十一萬,謂之兵而不知戰。給漕輓,服工役,繕河防,供寢廟,養國馬者,皆兵也,疲老而坐食。前世之兵,未有猥多如今日者。總户口歲入之數,而以百萬之兵計之,無慮十户而資一廂兵,十萬而給一散卒。其兵職衛士之給,又浮費數倍,何得而不大蹙”云云,其言至為深切。蓋傅良當南宋之時,目睹主弱兵驕之害,故著為是書,追言致弊之本,可謂切於時務者矣。
  【彙訂】
  1.《總目》卷二七著錄陳傅良撰《春秋後傳》。
  補漢兵志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宋錢文子撰。文子字文季,樂清人。紹熙三年由上舍釋褐出身,以吏部員外郎兼國史院編修官,歷宗正少卿。後退居白石山下,自號白石山人。宋初懲五代之弊,收天下甲兵,悉萃京師,謂之禁軍。輾轉增益,至於八十餘萬。而虚名冒濫,實無可用之兵。南渡以後,倉皇補苴,招聚彌多,而冗費亦彌甚。文子以漢承三代之後,去古未遠,猶有寓兵於農之意,而班史無志。因摭其本紀、列傳及諸志之中載及兵制者,裒而編之,附以考證論斷,以成此書。卷首有其門人陳元粹序,述其作書之意甚詳。蓋為宋事立議,非為《漢書》補亡也。朱彝尊跋稱其“言近而旨遠,詞約而義該,非低頭拱手,高談性命之學者所能”。然兵農既分以後,其勢不可復合。必欲强復古制,不約以軍律,則兵不足恃;必約以軍律,則兵未練而農先擾。故三代以下,但可以屯種之法寓農於兵,不能以井田之制寓兵於農。文子所論,所謂言之則成理,而試之則不可行者。即以宋事而論,數十萬之衆,久已仰食於官。如一旦汰之歸農,勢不能靖,惟有聚為賊盜耳。如以漸而損之1,則兵未能遽化為農,農又未能遽化為兵。倉卒有事,何以禦之?此又明知其弊而不能驟革者也。以所論切中宋制之弊,而又可補《漢志》之闕,故仍錄之,以備參考。《文獻通考》載此書作《補漢兵制》,與此本不同。然文子明言班書無《兵志》,則作《補兵志》審矣,《通考》蓋傳寫譌也。
  【彙訂】
  1.“如”,殿本作“而”。
  馬政紀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楊時喬撰。時喬有《周易古今文全書》,已著錄。是書紀明一代馬政,上起洪武元年,下至萬曆二十三年。分十有二門:一曰户馬,二曰種馬,三曰俵馬,四曰寄養馬,五曰折糧、貢布鹽、納贖、戰功等馬,六曰兑馬,七曰擠乳、御用、上陵、出府,並附給馹馬,八曰庫藏,九曰蠲卹,十曰政例,十一曰草場,十二曰各邊鎮、行太僕寺、苑馬寺、茶馬司馬。於因革損益,各悉原委。馬政莫詳於明,亦莫弊於明。時喬目擊其艱,身親其事,故雖裒集案牘之文,而所言深中時病,其條理悉具自序中。序末自署“前太僕寺卿”,而考《明史》本傳惟載嘗為太僕寺丞1。是書時喬自刊,不應有誤。疑史或誤書也。
  【彙訂】
  1.“考”,殿本無。
  八旗通志初集二百五十卷
  雍正五年世宗憲皇帝敕撰。乾隆四年告成,御製序文頒行1。凡八旗分志十七卷,土田志五卷,營建志三卷,兵職志八卷,職官志十二卷,學校志四卷,典禮志十五卷,藝文志十卷,封爵世表八卷,世職表二十四卷,八旗大臣年表八卷,宗人府年表一卷,内閣大臣年表二卷,部院大臣年表二卷,直省大臣年表五卷,選舉表四卷,宗室王公列傳十二卷,名臣列傳六十卷,勳臣傳十九卷,忠烈傳十二卷,循吏傳四卷,儒林傳二卷,孝義傳一卷,列女傳十二卷。考天地自然之數,皆立體於九,而取用於八。故圓而布九宫,方而分九野2,皆以四正四隅拱乎中央。聖人法天地以立制,故井以公田居中,而夫之數八3;兵以中權為主,而陣之數亦八。世傳風后之經、諸葛亮之圖、獨孤及之記,其法異世而同軌。我國家肇蹟震維,寓兵於民,與古制符。太祖高皇帝初建四旗,後分為八,亦與古制符。至於臂指之相維,奇正之相應,千變萬化,倏忽若神,則與陰陽往來,乾坤闔闢,同一至妙而不測,非古制所能盡矣。迨世祖章皇帝定鼎燕京,取五行相克之用,以藍旗屬水而居南,黄旗屬土而居北,白旗屬金而居東,紅旗屬火而居西,以環衛紫垣。百有餘年,規模無改。故此篇以兵制為經,而一切法令、典章、職官、人物條分而為緯。鴻綱細目,體例詳明。案籍披圖,足以見列聖開基,貽謀遠大。又以見生聚教養,日熾日繁,萬萬年磐石之業,卜鞏固於無疆焉。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所收為乾隆五十一年敕撰,紀昀主持編纂,乾隆末年成書,嘉慶四年出版的《欽定八旗通志》三百四十二卷卷首十二卷。(趙德貴:《<四庫全書>著錄<八旗通志>考疑》)
  2.“九野”,底本作“四野”,據殿本改。
  3.“夫”,底本作“家”,據殿本改。《周禮·地官·小司徒》云:“九夫為井”。
  右政書類“軍政”之屬,四部,二百七十一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軍伍戰陣之事1,多備於子部兵家中2。此所錄者,皆養兵之制3,非用兵之制也。故所取不過數家。
  
  【彙訂】
  
  1.“戰陣”,底本作“戰陳”,據殿本改。
  
  2.“多備於子部兵家中”,殿本作“備於子部兵家”。
  
  3.“皆”,殿本無。
  唐律疏義三十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唐太尉、揚州都督、趙國公長孫無忌等奉敕撰。《風俗通》稱:“《皋陶謨》‘虞造律’”,《尚書大傳》稱:“夏刑三千,周刑二千五百”。是為言律之始。其後魏李悝著《法經》六篇1:一《盜法》,二《賊法》,三《囚法》,四《捕法》,五《雜法》,六《具法》。商鞅受之以相秦。漢蕭何益《户》、《興》、《廄》三篇為九篇,叔孫通又益《旁章》十八篇,張湯《越宫律》二十七篇,趙禹《朝律》六篇,合六十篇。馬融、鄭康成皆嘗為之章句。魏世删約漢律,定增十九篇,就故五篇合十八篇。晉復增損為二十篇。南北朝互有更改,漸近繁密。隋文帝開皇三年,敕蘇威、牛宏等更制新律。除死罪以下千餘條,定留五百條。凡十二卷,一《名例》,二《衛禁》,三《職制》,四《户婚》,五《廄庫》,六《擅興》,七《盜賊》,八《鬥訟》,九《詐偽》,十《雜律》,十一《捕亡》,十二《斷獄》。史稱其“刑綱簡要,疏而不失”。唐太宗詔房元﹝玄﹞齡等增損隋律,降大辟為流者九十二,流為徒者七十一,而大旨多仍其舊。高宗即位,又命長孫無忌等偕律學之士撰為《義疏》行之,即是書也。論者謂《唐律》一準乎禮,以為出入得古今之平,故宋世多採用之。元時斷獄,亦每引為據。明洪武初,命儒臣同刑官進講《唐律》,後命劉惟謙等詳定《明律》,其篇目一準於唐。至洪武二十二年,刑部請編類頒行,始分《吏》、《户》、《禮》、《兵》、《刑》、《工》六律,而以《名例》冠於篇首。本朝折衷往制,垂憲萬年。欽定《大清律例》明簡公平,實永為協中弼教之盛軌。臣等嘗伏讀而紬繹之,凡《唐律》篇目今所沿用者,有《名例》、《職制》、《賊盜》、《詐偽》、《雜犯》、《捕亡》、《斷獄》諸門。其《唐律》合而今分者,如《户婚》為《户役》、《婚姻》,《廄庫》為《倉庫》、《廄牧》,《鬭訟》為《鬭毆》、《訴訟》諸門。其名稍異而實同者,如《衛禁》為《宫衛》,《擅興》為《軍政》諸門。其分析類附者,如關津留難諸條唐律入《衛禁》,今析入《關津》;乘輿服御物、事應奏不奏、馹使稽程、以財行求諸條《唐律》俱入《職制》,今分析入《禮律》之《儀制》;《吏律》之公式,《兵律》之郵驛,《刑律》之受贓、謀殺人諸條,《唐律》入《賊盜》,今析入《人命》;毆罵祖父母、父母諸條,《唐律》併入《鬭訟》,今析為兩條,分入《鬭毆》、《罵詈》;又姦罪、市司平物價、盜決堤防、毁大祀丘壇、食田園瓜果諸條2,《唐律》俱入《雜律》,今分析入《刑律》之《犯姦》,《户律》之《市廛》、《田宅》,《工律》之《河防》,《禮律》之《祭祀》。蓋斟酌畫一,權衡允當,迨今日而集其大成。而上稽歷代之制,其節目備具,足以沿波而討源者,要惟《唐律》為最善3。故著之於錄,以見監古立法之所自焉。其書為元泰定閒江西儒學提舉柳贇所校刊4,每卷末附以江西行省檢校官王元亮釋文及纂例5,亦頗可以資參訂也。
  【彙訂】
  1.“其”,殿本無。
  2.底本“食”上有“盜”字,據殿本删,此書卷二七《雜律下》有“食官私田園瓜果”條。
  3.“惟”,殿本作“以”。
  4.“柳贇”,殿本作“析贇”,誤,卷首有柳贇泰定四年序。
  5.元至順刊本題“釋文,此山貰冶子撰”,則非王元亮撰。(胡玉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
  大清律例四十七卷
  乾隆五年奉敕撰,御製序文頒行。凡《律目》一卷,《諸圖》一卷,《服制》一卷,《名例律》二卷,《吏律》二卷,《户律》七卷,《禮律》二卷,《兵律》五卷,《刑律》十五卷,《工律》二卷,《總類》七卷,《比引律條》一卷。前列凡例十則及順治初年以來奏議。而恭錄世祖章皇帝御製序一篇,聖祖仁皇帝諭旨一道,世宗憲皇帝御製序一篇、諭旨一道,冠於卷首。蓋我朝律文,自定鼎之初,即詔刑部尚書吳達海等詳考《明律》,參以國制,勒為成書,頒佈中外。康熙九年,大學士、管刑部尚書事對喀納等復奉詔校正。旋又諭部臣於定律之外所有條例,或删或存,詳為考定,隨時增改,刊附律後。逮雍正元年,大學士朱軾、尚書查郎阿等奉詔續成。我皇上御極之初,即允尚書傅鼐之請,簡命廷臣,逐條考正,以成是編,纂入定例凡一千餘條。而皇心欽卹,道取協中。凡讞牘奏陳,皆辨析纖微,衡量情法。隨事訓示,務準其平,以昭世輕世重之義。又每數載而一修,各以新定之例分附於後。在廷之臣,恭聆玉音,或略蹟而原心,或推見以至隱。折以片言,悉斟酌於天理人情之至信1。聖人留心庶獄,為千古帝王之所無。而是編亦為千古之玉律金科矣。
  【彙訂】
  1.“悉”,殿本作“無不”。
  右政書類“法令”之屬,二部,七十七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法令與法家,其事相近而實不同。法家者私議其理,法令者官著為令者也。刑為盛世所不能廢,而亦盛世所不尚。兹所錄者,略存梗概而已,不求備也。
  營造法式三十四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1
  宋通直郎試將作少監李誡奉敕撰。初,熙寧中敕將作監官編修《營造法式》,至元祐六年成書。紹聖四年以所修之本祇是料狀,别無變造制度,難以行用,命誡别加撰輯。誡乃考究羣書,並與人匠講説,分列類例2,以元符三年奏上之。崇寧二年,復請用小字鏤版頒行3。誡所作《總看詳》中稱:“今編修《海行法式》,《總釋》、《總例》共二卷,《制度》十五卷,《功限》十卷,《料例》並《工作》等共三卷,《圖樣》六卷,《目錄》一卷,總三十六卷,計三百五十七篇。内四十九篇係於經史等羣書中檢尋考究,其三百八篇係自來工作相傳,經久可用之法,與諸作諳會工匠詳悉講究。”蓋其書所言雖止藝事,而能考證經傳,參會衆説,以合於古者飭材庀事之義。故陳振孫《書錄解題》以為遠出喻皓《木經》之上。考陸友仁《硯北雜誌》載誡所著尚有《續山海經》十卷,《古篆説文》十卷,《續同姓名錄》二卷,《琵琶錄》三卷,《馬經》三卷,《六博經》三卷。則誡本博洽之士,故所撰述,具有條理。惟友仁稱誡字明仲,而書其名作“誠”字。然范氏天一閣影鈔宋本及《宋史·藝文志》、《文獻通考》俱作“誡”字,疑友仁誤也4。此本前有誡所奏劄子及進書序各一篇。其第三十一卷當為《木作制度圖樣》上篇,原本已闕,而以《看詳》一卷錯入其中。檢《永樂大典》内亦載有此書,其所闕二十餘圖並在。今據以補足,而仍移《看詳》於卷首。又《看詳》内稱書總三十六卷。而今本《制度》一門較原目少二卷,僅三十四卷。《永樂大典》所載不分卷數,無可參校。而核其前後篇目,又别無脱漏。疑為後人所併省,今亦姑仍其舊云。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有《補遺》一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列”,殿本作“立”。
  3.據本書《總看詳》,元祐所修之本,雖奉詔許令頒降,而當時更不施行,竟未鏤版。(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
  4.《宋史·藝文志》五行類作“李戒”,《文獻通考》卷一二九作“李誠”。(同上)
  欽定武英殿聚珍版程式一卷
  乾隆四十一年,户部侍郎金簡恭撰進呈。初,乾隆三十八年詔纂修《四庫全書》,復命擇其善本1,校正剞劂,以嘉惠藝林。金簡實司其事,因棗梨繁重,乃奏請以活字排印,力省功多。得旨俞允,併錫以嘉名,紀以睿藻。行之三載,印本衣被於天下。金簡因述其程式,以為此書。考沈括《夢溪筆談》稱:“慶曆中有布衣畢昇,始為活版。其法用膠泥刻字,薄如錢唇。每字為一印,火燒令堅。先設一鐵版,其上以松脂蠟和紙灰之類冒之。欲印則以一鐵范置鐵版上,乃密佈字印。滿鐵范為一版,持就火煬之。藥稍鎔,以一平版按其面,則字平如砥。若止印二三本,未為簡易。若印數十百本,則極為神速”云云。活字之法,斯其權輿。然泥字既不精整,又易破碎,松脂諸物亦繁重周章。故王楨《農書》所載活字之法,易以木版。其貯字之盤,則設以轉輪,較為徑捷,而亦未詳備。至陸深《金臺紀聞》所云鉛字之法,則質柔易損,更為費日損工矣。是編參酌舊制,而變通以新意。首載諸臣奏議,次載取材雕字之次第,以及庋置排類之法。凡為圖十有六,為説十有九。皆一一得諸試驗,故一一可見諸施行。乃知前明無錫人以活字印《太平御覽》,自隆慶元年至五年僅得十之一二者案,事見黄正色《太平御覽》序。由於不得其法。此亦足見聖朝制器利用,事事皆超前代也。
  【彙訂】
  1.“善本”,殿本作“繕本”,誤,書中原文作“擇其尤者,刊佈海内”。
  右政書類“考工”之屬,二部,三十五卷,皆文淵閣著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