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八 史部十四
傳記類二
敬鄉錄十四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元吳師道撰。師道有《戰國策校註》,已著錄。是編以宋婺守洪遵《東陽志》所記人物尚有遺漏,因蒐錄舊聞,以補其闕。始自梁朝,迄於宋末。每人先次其行略,而附錄其所著詩文。亦有止著其目者,或已散佚,或從删汰也。明正德閒,金華守趙鶴有《金華文統》十三卷,蓋以是《錄》為藍本。然鶴所編次,往往重複舛漏。如此《錄》載潘良貴《矯齋記》、《靜勝齋記》、《答雷公達書》、《君子有三戒説》四篇,而《文統》止載《矯齋記》及《雷公達書》二篇,删汰漫無義例,殊不及師道本書。又如宋方符所編《宗忠簡遺集》,師道謂不及見,故集中封事諸篇,此《錄》不載。然此《錄》有《贈雞山陳七四秀才》五言一首,方符所編轉未之及。則零篇散什,藉以存者不少矣。至所編輯宋人小傳,猶在《宋史》未成以前,故記載多有異同。若謂梅執禮密與諸將謀奪萬勝門,夜入金營,劫二帝歸。范瓊以為無益,獨吳革與趙子方結軍民得衆數萬。王時雍、徐秉哲聞之懼,使瓊泄謀於金師。《宋史》及《東都事略》本傳俱不載,僅略見《三朝北盟會編》中,惟此書言之頗悉。又若《宋史》載嘉定十四年三月丁亥金師破黄州,知州事何大節棄城遁死。己亥金師陷蘄州,知州事李誠之死之。是《錄》載李誠之死事與《宋史》合。而於何大節之遁,則引劉克莊《答傅諫議伯成書》,辨大節初護齊安官吏士民過武昌,復自還齊安固守。半月,城破,金師擁入,大節死於赤壁磯下。則大節實未嘗遁。此事與史頗異,亦可以資考證。元好問《中州集》以詩存史,為世所重。師道此書,殆與相埒。以其因人物以存文章,非因文章以存人物,與好問體例略殊,故隸之於“傳記類”焉。
唐才子傳八卷(永樂大典本)
元辛文房撰。文房字良史,西域人。其始末不見於史傳。惟陸友仁《研北雜志》稱其能詩,與王執謙齊名,蘇天爵《元文類》中載其《蘇小小歌》一篇耳1。是書原本凡十卷,總三百九十七人2。下至妓女、女道士之類,亦皆載入。其見於新、舊《唐書》者僅百人,餘皆從傳記、説部各書採輯。其體例因詩繫人,故有唐名人,非卓有詩名者不錄。即所載之人亦多詳其逸事及著作之傳否,而於功業行誼則祇撮其梗概。蓋以論文為主,不以記事為主也。大抵於初、盛稍略,中、晚以後漸詳。至李建勳、孫魴、沈彬、江為、廖圖、熊皦、孟賓于、孟貫、陳摶之倫,均有專傳,則下包五代矣。考楊士奇《東里集》有是書跋,是明初尚有完帙,故《永樂大典目錄》於“傳”字韻内載其全書3。今“傳”字一韻適佚,世閒遂無傳本。然幸其各韻之内尚雜引其文。今隨條摭拾,裒輯編次,共得二百四十三人,又附傳者四十四人,共二百八十七人4。謹依次訂正,釐為八卷。案楊士奇跋稱是書“凡行事不關大體,不足為勸戒者不錄”,又稱“雜以臆説,不盡可據”。今考編中如《許渾傳》稱其夢遊崑崙,《李羣玉傳》稱其夢見神女,雜採孟棨《本事詩》、范攄《云溪友議》荒唐之説,無當史裁。又如儲光羲污祿山偽命而稱其養浩然之氣,尤乖大義。他如謂駱賓王與宋之問唱和靈隱寺中、謂《中興閒氣集》為高適所選,謂李商隱曾為廣州都督,謂唐人學杜甫者惟唐彥謙一人5,乖舛不一而足。蓋文房鈔掇繁富,或未暇檢詳,故謬誤牴牾,往往雜見。然較計有功《唐詩紀事》,敍述差有條理,文筆亦秀潤可觀。傳後閒綴以論,多掎摭詩家利病,亦足以津逮藝林。於學詩者考訂之功6,固不為無補焉。
【彙訂】
1.《元文類》實收辛文房詩二首,除卷四載《蘇小小歌》,卷八有《清明日游太傅林亭》詩。(李裕民:《四庫提要訂誤》)
2.此書尚存十卷元刻完本,實收二百七十八人,附傳一百二十人,總三百九十八人。(同上)
3.據《永樂大典目錄》,卷二六四九至卷二六五二“才”字韻為《唐才子傳》。(史廣超:《<永樂大典>輯佚研究》)
4.“共得二百四十三人,又附傳者四十四人,共二百八十七人”,殿本作“共得二百三十四人,又附傳者四十四人,共二百七十八人”。文淵閣《四庫》本實收二百三十四人,附傳四十二人,共二百七十六人。
5.“學”,殿本作“效”。
6.“功”,底本作“助”,據殿本改。
元朝名臣事略十五卷(大學士于敏中家藏本)
元蘇天爵撰。天爵字伯修,真定人,由國子學生試第一,釋褐授從仕郎,蘇州判官,終浙江行省參知政事1。事蹟具《元史》本傳。此書記元代名臣事實,始穆呼哩(原作木華黎,今改正),終劉因,凡四十七人。大抵據諸家文集所載墓碑、墓誌、行狀、家傳為多。其雜書可徵信者,亦採掇焉。一一註其所出,以示有徵。蓋仿朱子《名臣言行錄》例,而始末較詳。又兼仿杜大珪《名臣碑傳琬琰集》例,但有所棄取,不盡錄全篇耳。後蘇霖作《有官龜鑒》,於當代事蹟皆採是書。《元史》列傳亦皆與是書相出入。足知其不失為信史矣。
【彙訂】
1.“浙江”當作“江浙”。(陳乃乾:《讀<四庫全書總目>條記》)
浦陽人物記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明宋濂撰。濂有《洪武聖政記》,已著錄1。是書凡五目,曰忠義,曰孝友,曰政事,曰文學,曰貞節。所紀共二十有九人,而以《進士題名》一篇附於後。歐陽元〔玄〕序稱其“至公甚當,不以私意為予奪”。蓋濂本以文章名世,故所作皆具有史法。其書本成於元時,後人編輯濂集者,止採錄其論贊,而全書則仍别行。此本為明宏治中歷陽王珍所重刻。卷末有濂自跋,稱:“始立稾,而廉侯景淵遽取刊布,牴牾者多。今補定五十餘處,視舊行為小勝”,末題“至正十三年”。此跋濂集亦未收。蓋濂元時所作,集多失載。今所傳未刻稾皆至正時之遺文,可以互證也。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濂有《篇海類編》,已著錄”。
古今列女傳三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解縉等奉敕撰。先是,明洪武中1,孝慈高皇后每聽女史讀書,至《列女傳》,謂宜加討論。因請太祖命儒臣考訂2,未就。永樂元年,成祖既追上高皇后尊諡册寶,仁孝皇后因復以此書為言,遂命縉及黄淮、胡廣、胡儼、楊榮、金幼孜、楊士奇、王洪、蔣驥、沈度等同加編輯。書成上進,帝自製序文,刊印頒行。上卷皆歷代后妃,中卷諸侯大夫妻,下卷士庶人妻。時仁孝皇后又作《貞烈事實》3,以闡幽顯微4,頗留意於風教5。故諸臣編輯是書,稍為經意,不似《五經四書大全》之潦草。所錄事蹟,起自有虞,迄於元明。漢以前多本之劉向書,後代則略取各史《列女傳》,而以明初人附益之,去取頗見審慎。蓋在明代官書之中猶為善本。此本為秀水項元汴家所藏6,猶明内府初刊之版。黄虞稷《千頃堂書目》稱此書成於永樂元年十二月。今考成祖御製序,實題“九月朔旦”。知虞稷未見原書,僅據傳聞著錄矣。
【彙訂】
1.“明”,殿本無。
2.殿本“請”下有“於”字。
3.“又”,殿本無。
4.“顯微”,殿本作“微顯”,誤。
5.“於”,殿本無。
6.“本”,殿本無。
殿閣詞林記二十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明廖道南撰。道南有《楚紀》,已著錄。道南自正德辛巳改庶吉士,由編修曆官侍講學士。在禁垣最久1,嫻習掌故。因集詞林殿閣宫坊臺省諸臣舊事,分類記載,以成是編。其例,凡仕至華蓋、武英諸殿者曰殿學,文淵、東閣者曰閣學,兼六館者曰館學2,晉詹事者曰宫學,屬春坊者曰坊學,屬宏文者亦曰館學,典成均者曰廱學,陞本院者曰卿學,有節義者曰贈學,擅書翰者曰藝學,終始本院者曰院學。大概仿列傳之例,悉載其官階恩遇,而事實亦附見焉。自卷九以下,標題皆作“國子監祭酒黄佐、侍講學士廖道南同編”。蓋道南採掇黄佐《翰林記》之文,不沒所自,猶有前輩篤實之遺。今亦仍從舊本,並存其名焉3。
【彙訂】
1.“禁垣”,底本作“詞垣”,據殿本改。禁垣原意為皇宫城牆,此處指宫中官署。
2.明刊本嘉靖乙巳廖道南自序作“其兼六部者名曰部學”。(胡玉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
3.自序稱“嘗讀中祕,與泰泉黄君佐纂《翰林雜記》六册”,則九卷以下所載《翰林記》之文明是同編,未必專事採掇也。(同上)
嘉靖以來首輔傳八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明王世貞撰。世貞有《弇山堂别集》,已著錄。是編乃紀世宗、穆宗、神宗三朝閣臣事蹟。案明自太祖罷設丞相,分其事權於六部。至成祖始命儒臣入直文淵閣,參預機務,但稱閣臣而不以相名。其後閹倖干政,閣臣多碌碌充位。至嘉靖閒,始委政内閣,而居首揆者責任尤專。凡一時政治得失,皆視其人為輕重。故世貞作此書,斷自嘉靖為始,以明積漸所由來。前有總序,稱:“閣臣沿革始末,已具《年表》者”,即指《弇山堂别集》中之《百官表》也。其所載始楊廷和,訖申時行,皆以首輔為主,而閒以他人事蹟附之。於當時國事是非,及賢姦進退之故,序次詳悉,頗得史法。惟世貞與王錫爵同鄉,錫爵家嘗妄言其女得道仙去,世貞據為作傳。當時劾錫爵者,或並及世貞1。世貞作此書時2,仍載入曇陽子事,不免文過遂非3。其餘所紀,則大抵近實,可與正史相參證,不以一節之謬棄其全書也。
【彙訂】
1.“及”,殿本作“劾”。
2.殿本“世”上有“及”字。
3.殿本“不”上有“以申己説”四字。
明名臣琬琰錄二十四卷續錄二十二卷(浙江孫仰曾家藏本)1
明徐紘編。紘字朝文,武進人。宏治庚戌進士,以刑部郎中出為廣東按察司僉事,分巡嶺東,終於雲南按察司副使2。是書乃仿宋杜大珪《名臣碑傳琬琰集》而作3,所輯自洪武迄宏治九朝諸臣事蹟。《前錄》所載一百十有七人,《續錄》所載九十五人,凡碑銘、誌傳以及地志、言行錄之類悉具焉。其中如李景隆之喪師誤國,不得謂之名臣。惠安伯張昇在戚里中雖有賢聲,而始終未嘗任事,亦難與勳臣並列。又如陳泰《墓誌》中稱寇深忌其才名,嗾人誣劾,而李賢所作深《墓誌》亦在《錄》中,乃極稱其持法嚴明。雖自附識語調停,究不免彼此矛盾。然明自成、宏以前,風會淳厚,士大夫之秉筆者,類多質直不支,無緣飾夸大之詞,尚屬可以取信。且其中如郁新、吳壽昌等凡數十人,皆史傳所不詳。考獻徵文,亦足以資證據。固非小説家言掇拾傳聞,搆虚無據者比也。
【彙訂】
1.“琰”,底本作“炎”,乃避嘉慶諱,據殿本改。今存明嘉靖四十年刻本《皇明名臣琬琰錄》二十四卷後集二十二卷,徐紘輯,續集八卷,王道端輯。
2.“終於雲南按察司副使”,殿本作“終雲南按察使副使”,誤。
3.“乃”,殿本無。
今獻備遺四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項篤壽撰。篤壽有《小司馬奏草》,已著錄。是編採明代名臣事蹟,編為列傳。起洪武,訖宏治,計二百四人1,蓋本袁袠所著而稍增損之。《明史·藝文志》亦載其目,其曰“備遺”者,自序謂姑備遺忘,蓋謙不以作史自任耳。明人學無根柢,而最好著書,尤好作私史。其以累朝人物彙輯成編者,如雷禮之《列卿記》、楊豫孫之《名臣琬炎錄》、焦竑之《國史獻徵錄》,卷帙最為浩博,而冗雜泛濫,不免多所牴牾。惟篤壽此書頗簡明有法。其中所載,如劉基飲西湖上,見西北云氣,謂是天子氣在金陵,我當輔之。此術家附會悠謬之談,篤壽乃著之基《傳》中,殊失别擇。又如徐有貞之悍鷙、李東陽之模棱、張孚敬之偏愎,皆未可稱一代完人,而篤壽推尊過甚。其進退亦為寡識。然敍述詳贍,凡年月先後、事蹟異同,皆可為博考參稽之助,於史學亦未嘗無裨焉。
【彙訂】
1.文淵閣本書前提要云:“起洪武,訖嘉靖,計二百四人。”書中張孚敬傳、梁震傳等均言及嘉靖中事,卷四一楊一清傳云:“嘉靖二十七年贈太保、諡文襄。”(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百越先賢志四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區大任撰。大任字楨伯,廣東順德人。嘉靖壬戌以歲貢除江都訓導,遷光州學正,又遷國子監博士,官至南京户部郎中。《明史·文苑傳》附見《黄佐傳》中1。蓋大任,佐之門人也。南方之國越為大,自勾踐六世孫無疆為楚所敗,諸子散處海上。其著者東越無諸,都東冶至漳、泉,故閩越也;東海王搖都於永嘉,故甌越也;自湘、灕而南,故西越也;牂柯西下邕、雍、綏、建,故駱越也。統而名之,謂之百越。大任家於南越,因蒐輯百越先賢,斷自東漢,得一百二十人,各為之傳。所收兼及會稽,以勾踐舊疆自南越北盡會稽故也。惟秦會稽郡跨有吳地者不載,以非越之舊也。書中所載,如趙煜以著述見收,而作《越紐錄》之袁康、吳平,事出王充《論衡》,而不見載2。《方技》收徐登、趙炳、董奉、介象,而作《參同契》之魏伯陽亦上虞人,名見葛洪《神仙傳》,復不見載。蓋大任多憑史傳,而不甚採錄雜書,其閒有遺漏在此。其體例謹嚴,勝於地志之冗蔓,亦即在此。至於引用史文,刊除不盡。如《梅福傳》稱“語見《成紀》”。此自《漢書》之文,此書無《成帝本紀》,何得有此語,亦未免失之因仍。而每傳之末必註所據某書,又據其書參修,一句一字,必有所本,尤勝於他家之杜撰,均未可以一眚議之。黄佐修廣東新志,漢以前之人物小傳皆採是書,蓋亦深知纂述之不苟矣。萬曆壬辰,其鄉人游朴嘗為鋟版。歲久散佚,僅存鈔本3。第二卷中《養奮傳》、《傅蠹地傳》、《鄧盛傳》、《綦毋俊傳》、《李進傳》皆殘闕,陳某一傳殘闕尤甚,僅存姓而佚其名。今亦各仍原本,從闕疑之義焉。
【彙訂】
1.《明史·文苑傳·黄佐傳》附有《歐大任傳》,顯然“區大任”即“歐大任”也。然該附傳載歐大任“歷官南京工部郎中”。而由歐大任同族曾孫歐必元所撰的《家虞部公傳》中亦載:“公諱大任,字楨伯,廣州順德人,以歲薦起家,歷仕至南京工部虞衡司郎中,故又稱虞部公。”《順德縣志·傳》載:“歐大任,字楨伯,龍津人……歷國博、虞衡郎中。”《廣東通志·傳》載:“歐大任,字楨伯,順德人,博涉史籍……以明經授江都訓導,歷虞衡郎中。”清官修《大清一統志》亦載歐大任歷官工部郎中。(鞠明庫:《<四庫全書總目>訂誤六例》)
2.“而”,殿本作“乃”。
3.“鈔本”,殿本作“鈔帙”。
元儒考略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明馮從吾撰。從吾字仲好,長安人。萬曆己丑進士,改庶吉士,又改御史。以上疏言事廷杖,歷遷左副都御史。以爭紅丸、梃擊事乞歸。起工部尚書,以疾辭,後竟削奪。及奄黨敗,詔復官。諡恭定。事蹟具《明史》本傳。是編乃集元代諸儒事實,各為小傳。大抵以《元史·儒學傳》為主,而旁採志乘附益之。中有大書特傳者,亦有細書附傳者,皆據其學術之高下以為進退,體例頗為叢碎。又名姓往往乖舛,如歐陽元别號圭齋,今乃竟題作歐陽圭。既以號作名,又删去一字,校讎亦未免太疏。然宋儒好附門牆,於淵源最悉。明儒喜爭同異,於宗派尤詳1。語錄、學案,動輒災梨,不啻汗牛充棟。惟元儒篤實,不甚近名。故講學之書,傳世者絕少,亦無彙合諸家,勒為一帙,以著相傳之系者。從吾掇拾殘剩,補輯此編,以略見一代儒林之梗概,存之亦足資考證。物有以少見珍者,此之謂歟?
【彙訂】
1.“宗派”,底本作“宋派”,據殿本改。文淵閣本書前提要不誤。(周春健:《讀<四庫總目>小札》)
欽定宗室王公功績表傳十二卷1
乾隆四十六年奉敕撰。初,乾隆二十九年命宗人府、内閣考核宗室王公功績,輯為表一卷,詳列封爵世系;傳五卷,第一卷、第二卷為親王,第三卷為郡王,第四卷為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第五卷為王貝勒獲罪褫爵而舊有勳勞者,通三十一人。又附傳二十一人。於乾隆三十年六月告成。嗣以所述簡親王喇布、順承郡王勒爾錦、貝勒洞鄂事實皆不詳悉,又《順承郡王傳》中“生有神力”之語,亦涉不經。乃詔國史館恭檢實錄紅本,重為改撰。前表後傳,體例如舊。立傳人數亦如舊。而事必具其始末,語必求其徵信,則視舊詳且核焉。考古者同姓分封,惟周為盛。然文昭武穆,惟魯公伯禽有淮、徐之功耳。諸史列傳載從龍戰伐雖不乏懿親,亦從無多至四五十人,並奮起鷹揚,銘勳竹帛,共襄萬世之鴻基者。蓋我國家世德作求,克承天眷,貞元會合,光嶽氣鍾。太元渾灝之精,既挺生乎列聖;扶輿清淑之氣,遂並萃於宗盟。記所謂天降時雨,山川出云,乘時佐命,非偶然也。至我皇上,篤念周親,不忘舊績,俾效命風云之會者,得以表章,併使席榮珪組之班者,知所觀感。用以本支百世,帶礪萬年,所為垂訓而示勸者,聖意尤深遠矣。參稽詳慎,必再易稾而始成書者,豈徒然哉!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有卷首一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欽定蒙古王公功績表傳十二卷
乾隆四十四年奉敕撰。體例與《宗室王公功績表傳》同1。考今蒙古諸部,其人率元之部族,其地則遼之故疆。自遼初上溯於漢初,攻伐之事未嘗絕,自元末下迄於明末,攻伐之事亦未嘗絕。固由風氣剛勁,習於戰鬭,恒不肯服屬於人,亦由威德不足以攝之,故不為用,而反為患也。我國家龍興東土,七德昭宣,叛盟者芟鋤,歸命者綏輯。自察哈爾林丹汗恃其頑梗,卒就滅亡外。天命四年,科爾沁首先内附,郭爾多斯、杜爾伯忒、劄賴特隨之。天聰元年,敖漢、柰曼來歸。二年,巴林、札魯特來歸。三年,土默特來歸。六年,阿祿科爾沁、歸化城土默特來歸。七年,四子部落、吳喇忒、翁牛特、喀喇沁來歸。八年,蒿齊忒、烏朱穆秦、克西克騰、毛明安來歸。九年,阿霸垓、蘇尼特、鄂爾多斯來歸。崇德初,阿霸哈納爾亦來歸。莫不際會風云,攀龍附鳳,執殳效命,拔幟先登。雖彭、濮、盧、髳景從周武,亦蔑以加於是焉。故折衝禦侮之力,名列乎旂常2;分茅胙土之榮,慶延於孫子。迄今檢閱新編,披尋舊蹟,仰見我列聖提挈乾綱,驅策羣力,長駕遠馭之略,能使柳城松漠,中外一家,咸稽首而效心膂。其炳然可傳者,章章如是,誠為前史所未聞。不但諸王公勳業爛然,為足炳耀丹青也。
【彙訂】
1.文淵閣本《四庫全書》無十二卷《欽定蒙古王公功績表傳》一書,唯史部傳紀類中有《欽定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傳》一百二十卷卷首一卷目錄一卷,卷首有二篇諭旨,其一云:“乾隆四十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奉上諭,我國家開基定鼎,統壹寰區,蒙古四十九旗及外劄薩克、喀爾喀諸部咸備藩衛,世篤忠貞,中外一家,遠邁前古。在太祖、太宗時,其舒誠效順,建立豐功者固不乏其人。而皇祖、皇考及朕御極以來,蒙古王公之宣猷奏績、著有崇勳者亦指不勝屈。因念伊等各有軍功事實,若不為之追闡成勞,裒輯傳示,非獎勳猷而昭來許之道。著交國史館,會同理藩院,將各蒙古劄薩克事蹟譜系詳悉採訂,以一部落為一表傳,其有事實顯著之王公等,即於部落表傳後每人立一專傳。則凡建功之端,委傳派之,親疏皆可按籍而稽,昭垂奕世。該總裁大臣等即選派纂修各員,詳慎編輯,以清、漢、蒙古字三體合繕成帙,陸續進呈。侯朕閱定成書後,即同宗室王公表傳以漢字錄入《四庫全書》,用垂久遠。”其二云:“乾隆四十四年九月初二日奉上諭:朕因内外劄薩克等於皇祖、皇考及朕臨御以來,宣力勤勞、克懋厥績者甚多,已交國史館會同理藩院將伊等以前功績追表各立表傳,以示久遠。再,各城回子等自投誠以來,在軍營宣力勤勞,業己晉封王、貝勒、貝子者亦復不少。理宜一體施恩,纂立表傳。著交該部,查明伊等内實心效力、克奏軍功者,會同國史館,與蒙古王公一體纂立表傳。宣諭,以示朕優卹回臣一體之意。”提要或據前一諭旨寫成,又因本書“體例與《宗室王公功績表傳》(十二卷)同”,故亦誤作十二卷。另,祁韻士《年譜》中著錄《蒙古回部王公表傳》“百十二卷”,《總目》或據此本而遺漏“百”字,成“十二卷”。(史秀蓮:《四庫全書總目訂誤一則》)
2.“列”,殿本作“勒”。
欽定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八十卷1
乾隆九年奉敕撰。凡甲族謂之大姓,其次則謂之乙姓。各詳其受氏之源與始居之地2,猶劉之標望於彭城、韓之溯派於昌黎也。或同姓而異居者,則以其地識之(如蘇完瓜爾佳氏、葉赫瓜爾佳氏之類),猶王之别太原、瑯琊,李之判隴西、趙郡也。或雖同姓而異旗者,則連類附見之,猶裴之有東、西,阮之有南、北也。其賜姓者,仍列於本族。惟詳其蒙賜之由,以昭光寵,而不淆其昭穆。蒙古、高麗、尼堪、臺尼堪、撫順尼堪,久隸八旗者,亦追溯從來,附著於末。每一姓中,取其勳勞茂著者冠冕於首,各系小傳,以示旌異。其子孫世系官爵,以次綴書,如《元和姓纂》之例。考古者族姓掌於官。至春秋之末,智果别族為輔氏,猶聞於太史。秦、漢以來,古制不存,家牒乃作。劉歆《七略》稱案揚子云《家牒》,以甘露三年生是也。案語見李善《文選註》3。私記之書亦作,《世本》是也。六代及唐,雖以門第相高,而附會攀援,動輒疏舛。白居易一朝名士,自敍世系乃以楚白公勝、秦白乙丙一脈相承,他可概見矣。洎乎兩宋,譜學遂絕。非世家舊姓,罕能確述其宗派者。豈非不掌於官,各以臆説之故歟?惟我國家,法度修明,自開創之初,從龍部屬,皆什伍相保,聚族而居,有古比閭族黨之遺意,故其民數可考。而生卒必聞於官,子孫必登於籍,故其族系亦最明。披讀是編,古太史之成規猶可概見。八旗之枝幹相維,臂指相屬,亦可概見。聖人制作,同符三代類如此,猗歟盛矣。
【彙訂】
1.底本此條置於《欽定宗室王公功績表傳》條之前,與文淵閣庫書次序不符,據殿本改。
2.“與”,殿本作“並”。
3.“三年”,殿本作“二年”,皆誤。清胡克家影宋本《文選·王文憲集序》,李善注引揚雄《家牒》作“子云以甘露元年生”,嚴可均輯《全漢文》卷五十四《楊雄》末附《家牒》亦作“元年”。(杜澤遜:《四庫提要校正》)
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十二卷
乾隆四十一年奉敕撰。明自萬曆以還,朝綱日紊,中原瓦解,景命潛移。我國家肇造丕基,龍興東土。王師順動,望若云霓。而當時守土諸臣,各為其主,往往殞身碎首,喋血危疆。逮乎掃蕩妖氛,宅中定鼎,乾坤再造,陬澨咸歸。而故老遺臣,猶思以螳臂當車,致煩齊斧,載諸史册,一一可稽。我皇上幾餘覽古,軫惻遺忠,念其冒刃攖鋒,雖屬不知天運,而疾風勁草,百折不移,要為死不忘君,無慚臣節,用加贈典,以勵綱常。特命大學士、九卿、京堂、翰詹科道集議於廷,俾各以原官,賜之新諡。蓋聖人之心,大公至正,視天下之善一也。至於崇禎之季,銅馬縱横,或百戰捐生,或孤城效死。雖將傾之廈,一木難支,而毅魄英魂,自足千古。自范景文等二十餘人,已蒙世祖章皇帝易名賜祭,炳耀丹青外,其縶馬埋輪,沈淵伏劍,在甲申三月以前者,並命博徵載籍,詳錄芳蹤。若夫壬午革除,傳疑行遯,《致身》一錄,見聞雖有異詞,抗節諸臣,生死要為定據,亦詳為甄錄,追慰忠魂。大抵以欽定《明史》為主,而參以官修《大清一統志》、各省通志諸書。皆臚列姓名,考證事蹟,勒為一編。凡立身始末,卓然可傳,而又取義成仁,搘拄名教者,各予專諡,共三十三人。若平生無大表見1,而慷慨致命,矢死靡他者,彙為通諡。其較著者曰“忠烈”,共一百二十四人,曰“忠節”,共一百二十二人,其次曰“烈愍”,共三百七十七人,曰“節愍”,共八百八十二人。至於微官末秩,諸生韋布,及山樵市隱,名姓無徵,不能一一議諡者,並祀於所在忠義祠,共二千二百四十九人。如楊維垣等失身閹黨,一死僅足自贖者,則不濫登焉。書成奏進,命以《勝朝殉節諸臣錄》為名,併親製宸章,弁諸簡首,宣付武英殿刊刻頒行,以垂示久遠。臣等竊惟自古代嬗之際,其致身故國者,每多蒙以惡名。故鄭樵謂晉史黨晉而不有魏,凡忠於魏者目為叛臣。王凌、諸葛誕、毋邱〔丘〕儉之徒,抱屈黄壤;齊史黨齊而不有宋,凡忠於宋者目為逆黨。袁粲、劉秉、沈攸之之徒,含冤九原。可見阿徇偏私,率沿其陋。其閒即有追加褒贈,如唐太宗之於堯君素,宋太祖之於韓通,亦不過偶及一二人而止。誠自書契以來,未有天地為心,渾融彼我,闡明風教,培植彝倫,不以異代而岐視,如我皇上者。臣等恭繹詔旨,仰見權衡予奪,衮鉞昭然。不獨勁節孤忠,咸邀渥澤,而明昭彰癉,立千古臣道之防者,《春秋》大義亦炳若日星。敬讀是編,彌凜然於皇極之彝訓矣。
【彙訂】
1.“平生”,殿本作“生平”。
明儒學案六十二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黄宗羲撰。宗羲有《易學象數論》,已著錄。初,周汝登作《聖學宗傳》,孫鍾元又作《理學宗傳》。宗羲以其書未粹,且多所闕遺,因蒐採明一代講學諸人文集、語錄,辨别宗派,輯為此書。凡《河東學案》二卷,列薛瑄以下十五人。《三原學案》一卷,列王恕以下六人。《崇仁學案》四卷,列吳與弼以下十人。《白沙學案》二卷,列陳獻章以下十二人。《姚江學案》一卷,列王守仁一人,附錄二人。《浙中相傳學案》五卷,列徐愛以下十八人。《江右相傳學案》九卷,列鄒守益以下二十七人,附錄六人。《南中相傳學案》三卷,列黄省曾以下十一人。《楚中學案》一卷,列蔣信等二人。《北方相傳學案》一卷,列穆孔暉以下七人。《閩越相傳學案》一卷,列薛侃等二人。《止修學案》一卷,列李材一人。《泰州學案》五卷,列王艮以下十八人。《甘泉學案》六卷,列湛若水以下十一人。《諸儒學案上》四卷,列方孝孺以下十五人。《諸儒學案中》七卷,列羅欽順以下十人。《諸儒學案下》五卷,列李中以下十八人。《東林學案》四卷,列顧憲成以下十七人。《蕺山學案》一卷,列劉宗周一人。而以《師説》一首冠之卷端1,所列自方孝孺以下十七人。大抵朱、陸分門以後,至明而朱之傳流為河東,陸之傳流為姚江。其餘或出或入,總往來於二派之閒。宗羲生於姚江,欲抑王尊薛則不甘,欲抑薛尊王則不敢,故於薛之徒,陽為引重而陰致微詞;於王之徒,外示擊排而中存調護2。夫二家之學,各有得失。及其末流之弊,議論多而是非起,是非起而朋黨立。恩讎轇轕,毁譽糾紛。正、嘉以還,賢者不免。宗羲此書猶勝國門户之餘風,非專為講學設也。然於諸儒源流分合之故,敍述頗詳,猶可考見其得失。知明季黨禍所由來,是亦千古之炯鑒矣。卷端仇兆鼇序及賈潤所評皆持論得平,不阿所好,併錄存之,以備考鏡焉。
【彙訂】
1.“一首冠之卷端”,殿本作“一卷冠之”。
2.黄宗羲在此書序言和凡例中,反復申言:“學術之不同,正以見道體之無盡也。奈何今之君子,必欲出於一途,眃其成説,以衡量古今,稍有異同,即詆之為離經畔道”。“夫先儒之語錄,人人不同,只是印我之心體,變動不居。若執成定局,終是受用不得。”故《學案》一書,“上下諸先生,深淺各得,醇疵互見”,“此編所列,有一偏之見,有相反之論。學者於其不同處,正宜著眼理會,所謂一本而萬殊也。以水濟水,豈是學問!”這些主張貫徹於全書,表現了思想史家的寬廣胸懷。雖然從内容上看,主要篇幅是關於陽明學派的,所謂“以大宗屬姚江”,但這是明代學術大勢的實際狀況,而非出於門户之見。(郭齊:《<明儒學案>點校説明》)
中州人物考八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國朝孫奇逢撰。奇逢有《讀易大旨》,已著錄。是編載河南人物,分為七科。一理學,二經濟,三忠節,四清直,五方正,六武功,七隱逸,而文士不與焉。蓋意在黜華藻,勵實行也。所錄皆明人,惟“忠節”之末附元蔡子英一人。人各為傳贊,多者連數紙,少或僅一行,云無徵者則不詳,不以詳略為褒貶也。後一卷曰補遺、曰續補,不復以七科標目,蓋不欲入之七科中,故託詞於補、續云爾。然猶與七科一例,雖布衣以“公”稱。最後有名無傳者三十四人,則直書其名矣。其贊恕於常人而責備於賢者,頗為不苟。惟張玉傳贊最為紕繆。考玉以元樞密知院叛而歸明,而奇逢以為善擇主。是六臣奉璽歸梁,皆善擇主也。玉後輔佐燕王,稱兵犯順,歿於鐵鉉濟南之戰1,而奇逢以為得死所。是李日月助李希烈,隕身鋒鏑,亦得死所也。且蔡子英義不忘元,閒關出塞,卒歸故主以終2。奇逢既列之“忠節”矣,而又獎張玉之叛亂,不自相矛盾乎?至薛瑄本河津人,李夢陽本慶陽人,牽合而歸之中州,又其末節矣。奇逢雖以布衣終,而當時實負重望,湯斌至北面稱弟子。其所著作,非他郡邑傳記無足輕重者比。故存其書而具論之,俾讀是編者知其瑕瑜不相掩焉。
【彙訂】
1.《明史·恭閔帝紀》:“(建文二年)十二月甲午,燕兵犯濟寧,薄東昌。乙卯,盛庸擊敗之,斬其將張玉。”同書《張玉傳》、《鐵鉉傳》、談遷《國榷》建文二年十二月乙卯條所載皆同。“鐵鉉濟南之戰”為“盛庸東昌之戰”之誤。(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2.“歸”,殿本作“奉”。
東林列傳二十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1
國朝陳鼎撰。鼎字定九,江陰人。明萬曆閒,無錫顧憲成與高攀龍重修宋楊時東林書院,與同志講學其中。聲氣蔓延,趨附者幾遍天下。互相標榜,自立門户,流品亦遂糅雜。迨魏忠賢亂政之初,諸人力與搘拄2,未始非謀國之忠。而同類之中,賢姦先混,使小人得伺隙而中之。於是黨禍大興,一時誅斥殆盡,籍其名頒示天下。至崇禎初,權閹既殛,公論始明。而餘孽尚存,競思翻案,議論益糾紛不定。其閒姦黠之徒見東林復盛,競假借以張其鋒。水火交爭,彼此報復。君子博虚名以釀實禍,小人託公論以快私讎。卒至國是日非,迄明亡而後已。是編所載一百八十餘人,蓋即東林黨人榜及沈?、温體仁等《雷平》、《蠅蚋》諸錄所著名者也。以節義炳著者彙載於前,餘亦分傳並列,臚敘事蹟頗詳。其中碩士端人,固所不乏,而依草附木者,實繁有徒。厥後樹幟分朋,干撓時政,禍患卒隱中於國家。足知聚徒講學,其流弊無所不至。雖創始諸人,未必逆料及此3。而推原禍本,一二君子不能不任其咎也。此書仿龔頤正《元祐黨籍傳》之例,於諸人之姓名履貫,無不本末燦然。俾讀者論世知人,得以辨别賢姦,而深思其熏蕕雜廁之所以然。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其亦千古炯鑒矣。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尚附《熹宗原本本紀》二卷。(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搘拄”,殿本作“枝拄”。
3.“及此”,殿本作“如此”。
儒林宗派十六卷(編修周永年家藏本)
國朝萬斯同撰。斯同有《廟制圖考》,已著錄1。是編紀孔子以下迄於明末諸儒授受源流,各以時代為次。其上無師承,後無弟子者,則别附著之2。自《伊雒淵源錄》出,《宋史》遂以《道學》、《儒林》分為二傳。非惟文章之士,記誦之才,不得列之於儒。即自漢以來傳先聖之遺經者,亦幾幾乎不得列之於儒3。講學者遞相標榜,務自尊大。明以來談道統者,揚己淩人,互相排軋,卒釀門户之禍,流毒無窮。斯同目擊其弊,因著此書。所載斷自孔子以下,杜僭王之失,以正綱常;凡漢後唐前傳經之儒,一一具列,除排擠之私,以消朋黨。其持論獨為平允。惟其“附錄”一門,旁及老、莊、申、韓之流,未免矯枉過直4。又唐啖助之學傳之趙匡、陸淳,宋孫復之學傳於石介,皆卓然自立一家,宋代説經,實濫觴於二子。乃列之散儒之中,不入宗派,亦有所未安。至於朱、陸二派,在元則金、吳分承,在明則薛、王異尚。四百年中,出此入彼,淵源有自,脈絡不誣,亦未可以朝代不同,不為明其宗系。如斯之類,雖皆未免少疏。然較之學統、學案諸書,則可謂湔除錮習,無畛域之見矣。世所傳本僅十二卷。此本出自歷城周氏,較多四卷。蓋其末年完備之定本云。
【彙訂】
1.依《總目》體例,當作“斯同有《聲韻源流考》,已著錄。”(胡玉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
2.“則”,殿本無。
3.“之”,殿本無。
4.“直”,殿本作“正”。
明儒言行錄十卷續錄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沈佳撰。佳字昭嗣,號復齋,仁和人。康熙戊戌進士1,官安化縣知縣。是編仿朱子《五朝名臣言行錄》之例,編次有明一代儒者。各徵引諸書,述其行事,亦閒摘其語錄附之。所列始於葉儀,迄於金鉉,凡七十五人,附見者七十四人。《續錄》所列,始於宋濂,迄於黄淳耀,凡五十九人,附見者九人。佳之學出於湯斌,然斌參酌於朱、陸之閒,佳則一宗朱子。故是編大旨,以薛瑄為明儒之宗,於陳獻章則頗致不滿。雖收王守仁於正集,而守仁弟子則删汰甚嚴,王畿、王艮咸不預焉。其持論頗為淳謹2。初,黄宗羲作《明儒學案》,採摭最詳。顧其學出於姚江,雖於河津一派不敢昌言排擊,而於王門末流諸人流於倡狂恣肆者,亦頗為回護。門户之見,未免尚存。佳撰此《錄》,蓋陰以補救其偏。鄞縣萬斯大,宗羲之弟子也,平生篤信師説。而為佳作是錄序,亦但微以過嚴為説,而不能攻擊其失,蓋亦心許之也。學者以兩家之書互相參證,庶乎有明一代之學派可以得其平允矣。正不必論甘而忌辛,是丹而非素也。
【彙訂】
1.康熙《錢塘縣志》卷一〇選舉表、同書卷二二《人物·文苑·沈佳傳》、雍正《浙江通志》卷一四二選舉志、民國《杭州府志》卷一三八儒林傳據沈廷芳撰《墓誌銘》皆謂沈佳為康熙二十七年戊辰科進士,而康熙五十七年戊戌科無此人。(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2.“其”,殿本無。
史傳三編五十六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朱軾撰。軾有《周易傳義合訂》,已著錄。是編凡《名儒傳》八卷、《名臣傳》三十五卷,又《續編》五卷、《循吏傳》八卷。成於雍正戊申。時《明史》尚未成書,故所錄至元而止。明以來傳名儒者大抵宗宋而祧漢、唐,而宋又斷自濂、洛以下。軾所為傳,上起田何、伏生、申公諸人,不沒其傳經之功;中及董仲舒、韓愈諸人,不沒其明道之力。於宋則胡瑗、孫復、石介、劉敞、陳襄,雖軌轍稍殊,亦並見甄錄,絕不存門户之見,可謂得聖賢之大公。其以遷就利祿,削揚雄、馬融;以祖尚元虚,削王弼、何晏;以假借經術,削匡衡、王安石,亦特為平允。惟胡寅修怨於生母,王柏披猖恣肆,至删改孔子之聖經,咸預斯列,似為少濫。據王福畤之虚詞,為薛收作贊,亦未免失之不考耳。《名臣傳》所列凡一百八十人,去取頗為矜慎。《續編》所列又三十九人,其凡例曰:“《續編》者何,擇其次焉者也。或卷帙編次已定,附之於後焉耳。”然見為稍亞而乙之,與失於偶漏而補之,其品第則有閒矣。混而無别,亦稍疏也。《循吏傳》所列凡一百二十一人,雖體例謹嚴,而頗未賅備。如何易於之類,表表在人耳目者,多見刊削。其去取之例,亦未明言,殆不可解。要其標舉典型,以示效法,所附論斷,亦皆醇正,固不失為有裨世教之書矣。前有軾及蔡世遠總序二篇,又三編各有專序一篇。蓋《名儒傳》為李清植所纂,《名臣傳》為張江、藍鼎元、李鍾僑所纂,《循吏傳》為張福昶所纂。世遠商榷之,而軾則裁定之云。
閩中理學淵源考九十二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清馥撰。清馥字根侯,安溪人,大學士光地之孫。以光地蔭,授兵部員外郎,官至廣平府知府。是編本曰《閩中師友淵源考》,故序文、凡例尚稱舊名。此本題《理學淵源考》,蓋後來所改。序作於草創之時,成編以後,復有增入也。宋儒講學,盛於二程,其門人游、楊、吕、謝號為高足。而楊時一派,由羅從彥、李侗而及朱子,輾轉授受,多在閩中。故清馥所述,斷自楊時。而分别支流,下迄明末。凡某派傳幾人,某人又分為某派,四五百年之中,尋端竟委,若昭穆譜牒,秩然有序。其中家學相承以及友而不師者,亦皆並列,以明其學所自來。其例每人各為小傳,傳末各注所據之書,併以語錄、文集有關論學之語摘錄於後,考據頗為詳核。其例於敗名隳節、貽玷門牆者,則削除不載。閒有純駁互見者,則棄短錄長。如《廖剛傳》中删其初附和議一事;《胡寅傳》中但敘不持生母服,為右正言章廈所劾,而不詳載其由。是則門户之見猶未盡融,白璧微瑕,分别觀之可也。
右傳記類“總錄”之屬,三十六部,八百八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合衆人之事為一書,亦傳類也。其源出《史記》之《儒林》、《游俠》、《循吏》、《貨殖》、《刺客》諸傳。其别自為一書,則成於劉向之《列女傳》。《册府元龜》有“總錄”之目,今取以名之。
孫威敏征南錄一卷(浙江鄭大節家藏本)
宋滕元發撰。元發初名甫。後以避高魯王諱,以初字元發為名,而更字曰達道。東陽人。舉進士,歷官龍圖閣學士。諡章敏。事蹟具《宋史》本傳。此本前有結銜題“承奉郎守大理評事通判湖州軍州事滕甫”,蓋猶未改名時所作也。其書乃記皇祐四年孫沔平儂智高事。其時沔為安撫,狄青為宣撫使。沔與青會兵計議,進破智高於歸仁鋪,沔留治後事。及師還,余靖勒銘長沙,專美狄青。朝廷亦以青為樞密使,賞賚甚厚。沔止加秩一等。甫以為南征之事,本出沔議。其措置先備1,又能以身下狄青,卒攘寇難。因述為此書,以頌沔之績。蓋沔知杭州時嘗奇甫才,授以治劇守邊方略,具有知己之分,故力為之表暴如此。考《宋史》載征儂智高事,亦於《狄青傳》為詳,而沔《傳》頗略。然此書備見於《宋史·藝文志》、陳振孫《書錄解題》,當時皆不以為誣殆,殆必有説。是亦考史者所宜兼存矣。
案,削平寇亂之事,宜入“雜史”。然此書為表孫沔之功,非記儂智高之變,故入之“傳記類”中。
【彙訂】
1.“先備”,殿本作“完備”。
驂鸞錄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范成大撰。成大字致能1,號石湖居士,吳郡人。紹興二十四年進士,孝宗時累官權吏部尚書、參知政事2,進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宫。卒諡文穆。事蹟具《宋史》本傳。此編乃乾道壬辰成大自中書舍人出知靜江府時,紀途中所見。其曰“驂鸞”者,取韓愈詩“遠勝登仙去,飛鸞不暇驂”語也。書末有云:“若其風土之詳,則有《桂海虞衡志》焉。”考《虞衡志》作於自桂林移帥成都時,其初至粵時未有也。則此書殆亦追加删潤而成者歟?中閒序次頗古雅。其辨元結《浯溪中興頌》一條,排黄庭堅等之刻論,尤得詩人忠厚之旨。其載仰山孚忠廟有楊氏稱吳時加封司徒竹册尚存,文稱寶大元年3。又稱向得吳江村寺石幢所記,亦以寶大紀年。因疑錢氏有浙時或曾用楊氏正朔,以此二物為證。然考之於史,錢、楊屢相攻擊,互有負勝4,其勢殊不相下,斷無臣事淮南之理。而楊氏亦自有武義、順義、乾貞、太和諸年號。其吳越之寶大,正當順義四、五年,亦不應有一國兩元之事。成大所見,或出自後人偽造也。吳任臣作《十國春秋紀元表》,於此事不加辨證,當由未檢此書歟?
【彙訂】
1.周必大《平園續稾》卷二二《資政殿大學士贈銀青光祿大夫范公成大神道碑》:“公諱成大,字至能。”《石湖詩集》兩次提及“至先兄”,各本均作“至”不作“致”,可知范成大應字至能。清謝啟昆《粵西金石略》卷九載《鄭少融題名》兩則、《范至能題名》一則中亦均作范至能。“至”作“致”之誤始於《宋史》本傳。(于北山:《范成大年譜》;周小山:《<范石湖集>校正舉隅》)
2.殿本“參”上有“拜”字。
3.“寶大”,殿本作“保大”,下同,誤,寶大(924-925)為吳越錢鏐年號,保大(943-957)為南唐中主李璟年號。
4.“負勝”,殿本作“勝負”。
吳船錄二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范成大撰。成大於淳熙丁酉,自四川制置使召還。取水程赴臨安,因隨日記所閱歷,作為此書。自五月戊辰,迄十月已巳。於古蹟形勝言之最悉,亦自有所考證。如釋繼業紀乾德二年太祖遣三百僧往西方求舍利貝多葉書路程,為他説部所未載,頗足以廣異聞。又載所見蜀中古畫,如伏虎觀孫太古畫李冰父子像,青城山丈人觀孫太古畫黄帝及三十二仙真,長生觀孫太古畫龍、虎,及玩丹石寺唐畫羅漢一版1,皆可補黄休復《益州名畫記》所未及。又杜甫《戎州》詩“重碧拈春酒”句,印本“拈”或作“酤”,而成大謂敘州有碑本乃作“粘”字2,是亦註杜集者所宜引據也。
【彙訂】
1.“寺”,殿本作“亭”,誤,此書卷上原文云:“前渡雙溪橋,入牛心寺……祠堂後一石尤佳,可以箕踞晏坐,名玩丹石。寺有唐畫羅漢一板,筆蹟超妙,眉目津津,欲與人語。”《峨嵋山志》“牛心寺至黑水寺圖説”條載:“牛心寺……乃孫真人思邈修煉處……藥爐丹竈,在峯頂石洞中……洞外一石可以箕踞晏坐,名玩丹石。寺壁相傳有張僧繇畫羅漢像,眉目栩栩欲活,頗著靈異。一云吳道子畫,今毁。”可知館臣句讀有誤,以玩丹石為寺名,應作“牛心寺唐畫羅漢一版”。(馬新廣:《<四庫全書總目>辨誤一則》)
2.“粘”,殿本作“拈”,誤,參此書卷下原文。
入蜀記六卷(光祿寺卿陸錫熊家藏本)1
宋陸游撰。游字務觀,號放翁,山陰人。佃之孫,宰之子。初以蔭補登仕郎。隆興初,賜進士出身。嘉泰初,官至寶謨閣待制。事蹟具《宋史》本傳2。游以乾道五年授夔州通判。以次年閏六月十八日自山陰啟行,十月二十七日抵夔州3。因述其道路所經,以為是記。游本工文,故於山川風土敍述頗為雅潔,而於考訂古蹟,尤所留意。如丹陽皇業寺即史所謂皇基寺,避唐元宗諱而改;李白詩所謂“新豐酒”者,地在丹陽、鎮江之閒,非長安之新豐;甘露寺狠石4、多景樓皆非故蹟;真州迎鑾鎮乃徐温改名,非周世宗時所改;梅堯臣題瓜步祠詩誤以魏太武帝為曹操;廣慧寺《祭悟空禪師文》石刻5,保大九年乃南唐元宗,非後主;庾亮樓當在武昌,不應在江州,白居易詩及張舜臣《南遷志》並相沿而誤;歐陽修詩“江上孤峯蔽綠蘿”句,綠蘿乃溪名,非泛指藤蘿;宋玉宅在秭歸縣東,舊有石刻,因避太守家諱毁之。皆足備輿圖之考證。他如解杜甫詩“長年三老”字及“攤錢”字;解蘇軾詩“玉塔卧微瀾”句;解南方以七月六日作七夕之由;辨李白集中《姑孰十詠》、《歸來乎》、《笑矣乎》、《僧伽歌》、《懷素書歌》諸篇,皆宋敏求所竄入,亦足廣見聞。其他蒐尋金石、引據詩文以參證地理者,尤不可殫數。非他家行記徒流連風景,記載瑣屑者比也。
【彙訂】
1.文淵閣《四庫》本為四卷,書前提要不誤。(沈治宏:《中國叢書綜錄訂誤》)
2.《建炎以來繫年要錄》高宗紹興三十二年十月條稱:“賜樞密院編修官陸游、尹穡進士出身”,本傳亦稱孝宗即位(在紹興三十二年六月),賜出身。(莊劍:《<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訂誤兩則》)
3.此書卷一首條載:“乾道五年十二月六日得報差通判夔州,方久病未堪遠役,謀以夏初離鄉里。六年閏五月十八日晚行,夜至法云寺。兄弟餞别,五鼓始決去。”則閏六月乃閏五月之誤。(李裕民:《四庫提要訂誤續》)
4.“狠石”,底本作“很石”,據此書卷一原文及殿本改。
5.“廣慧寺”,殿本作“唐慧寺”,誤,參此書卷一原文。
西使記一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元劉郁撰。郁,真定人1。是書記常德西使皇弟錫里庫軍中,往返道途之所見,王惲嘗載入《玉堂雜記》中。此蓋别行之本也2。《元史·憲宗紀》二年壬子秋,遣錫喇征西域蘇丹諸國,是歲錫喇薨。三年癸丑夏六月,命諸王錫里庫及烏蘭哈達帥師征西域法勒噶巴哈台等國。八年戊午,錫里庫討回回法勒噶3,平之,擒其王,遣使來獻捷。考《世系表》,睿宗十一子,次六曰錫里庫,而諸王中别無錫喇。《郭侃傳》,侃壬子從錫里庫西行,與此《記》所云“壬子歲,皇弟錫喇統諸軍奉詔西征4,凡六年,拓境幾萬里”者相合,然則錫喇即錫里庫。因《元史》為明代所修,故譯音譌舛。一以為錫喇,一以為錫里庫,誤分二人。而《憲宗紀》二年書錫喇薨,三年重書錫里庫西征,遂相承誤載也。此《記》言常德西使在己未正月,蓋錫里庫獻捷之明年所記。雖但據見聞,不能考證古蹟,然亦時有異聞。《郭侃傳》所載,與此略同,惟譯語時有譌異耳。我皇上神武奮揚,戡定西域,崑崙、月,盡入版圖。計常德所經,今皆在屯田列障之内。業已欽定《西域圖志》,昭示億齡。郁所紀錄,本不足道。然據其所述,亦足參稽道里,考證古今之異同,故仍錄而存之也5。
【彙訂】
1.《金史·文藝傳》:“劉從益,字云卿,渾源人……子祁字京叔。”王惲《秋澗大全集》卷五八《渾源劉氏世德碑》:“祁,字京叔……(弟)郁字文季”,卷九四《玉堂佳話》具載劉郁《西使記》,末署“中統四年三月渾源劉郁記”。可證劉郁為渾源人無疑。(李裕民:《四庫提要訂誤》)
2.“蓋”,殿本作“其”。
3.底本“噶”下有“巴”字,據殿本删。“法勒噶”,《元史·憲宗本紀》作“哈里發”,《欽定元史語解》作“法勒哈”。
4.“征”,殿本作“行”,誤,參此書原文。
5.“也”,殿本作“焉”。
保越錄一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1。載元順帝至正十九年明師攻紹興事。是時明將為胡大海,禦之者張士誠將吕珍也。凡攻三月,卒不能下,乃還。是《錄》稱士誠兵曰“我軍”,稱珍曰“公”,殆士誠未亡時,紹興人所紀。其中稱明為“大軍”,及“太祖高皇帝”字,則疑士誠亡後,明人傳鈔所改耳。紹興自是以後,猶保守八年,及至正二十六年,始歸於明。珍亦至是年湖州之敗,乃降於徐達。雖初事非主,晚節不終,而在紹興則不為無功矣。大海攻紹興挫衂,及其縱兵淫掠,發宋陵墓諸惡蹟,《明史》皆不載。所錄張正蒙妻韓氏、女池奴,馮道二妻抗節事,《明史》亦皆不書,尤足補史傳之遺2。
【彙訂】
1.此書乃徐勉之撰,有至正十九年自序。(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
2.殿本“遺”下有“也”字。張正蒙妻韓氏、女池奴抗節事,見於《元史·列女傳》。(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
閩粵巡視紀略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杜臻撰。臻字肇餘,秀水人。順治戊戌進士,官至禮部尚書。康熙二十二年,臺灣既平,諸逆殄滅,沿海人民皆安堵復業。臻時為工部尚書,奉詔與内閣學士石柱往閩粵撫視,畫定疆理。以十一月啟程,二十三年五月竣事。因述其所經理大略,為此書。首《沿海總圖》,次《粵略》三卷,次《閩略》二卷,次附紀臺灣、澎湖合為一卷。蓋臻巡歷由廣達閩,故以為先後之序。臺灣則未經親歷其地1,第據咨訪所得者錄之,故附於編末也。書中排日記載,凡沿海形勢及營伍制度、兵數多寡,縷列甚詳。於諸洋列戍控置事宜,俱能得其要領。其山水古蹟及前人題咏,閒為考證,亦可以資博覽。蓋據所目見言之,與摭拾輿記者固異也。
【彙訂】
1.“歷”,殿本作“履”。
松亭行紀二卷(通行本)1
國朝高士奇撰。士奇有《春秋地名考略》,已著錄2。康熙辛酉二月癸酉,聖祖仁皇帝恭奉太皇太后行幸温泉。四月戊子駕出喜峯口。士奇皆扈從,因紀其來往所經。謂喜峯口為古松亭關,故以名書。然松亭關在喜峯口外八十里,士奇合而一之,未詳考也。所述灤河源流,亦不明確。至温泉有朱砂、礬石、硫磺三種,聖祖御製《幾暇格物編》中言之甚明。士奇日侍禁闥,典文翰之職,不應不睹,乃仍襲宋唐庚揣測之説,殆不可解。以其敍述山川風景,足資考證,而附載詩文,亦皆可觀。故所著《塞北小鈔》别存其目,而此編則仍錄之焉。
【彙訂】
1.底本此條置於《扈從西巡日錄》條之後,與文淵閣庫書次序不符,據殿本改。“松亭行紀”,殿本作“松亭行記”,誤,參文淵閣《四庫》本此書題名。
2.“士奇有《春秋地名考略》,已著錄”,底本無,據殿本補。
扈從西巡日錄一卷(大學士英廉購進本)1
國朝高士奇撰2。康熙癸亥,聖祖仁皇帝巡幸山西,駐蹕五臺山。士奇時以侍講供奉内廷,扈從往來。因記途中所聞見,始於二月十二日甲申,迄於三月初七日戊申。凡山川古蹟、人物風土,皆具考源流,頗為詳核。而鑾輿時巡,太平盛典,亦一一具載。伏而讀之,猶仰見聖化咸熙,豫游和樂之象,洵足以傳示來兹。卷末載詩二十四首,皆其途中所作,彙附於後者也。士奇筆劄本工,又幸際聖朝,預驂法從,因得以筆之簡牘,流布至今。亦可謂遭逢之至幸,而文士之至榮矣。
【彙訂】
1.“購進”,底本作“家藏”,據殿本改。《總目》卷六四著錄高士奇撰《塞北小鈔》一卷,大學士英廉購進本,亦為扈從康熙北巡所作。疑與此書同期購進。
2.底本“撰”下有“士奇有《春秋地名考略》,已著錄”一句,據殿本删。
右傳記類“雜錄”之屬,九部,二十一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傳記者,總名也。類而别之,則敘一人之始末者為“傳”之屬,敘一事之始末者為“記”之屬。以上所錄皆敍事之文。其類不一,故曰“雜”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