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禮經傳通解卷十
宋 朱子 撰
學禮二
弟子職
先生施教弟子是則温恭自虚所受是極【必虚其心然後能有所容極謂盡其本原也】見善從之聞義則服温柔孝弟毋驕恃力【服叶蒲北反 驕而恃力則羝羊觸籓】志毋虚邪行必正直游居有常必就有德【行下孟反虚謂虚僞】 顔色整齊中心必式夙興夜寐衣帶必飭【式法也】朝益暮習小心翼翼一此不懈是謂學則右學則
少者之事夜寐蚤作既拚盥漱執事有恪【拚弗運反盥音管漱素茂反 埽席前曰拚盥潔手漱滌口】攝衣共盥先生乃作沃盥徹盥汎拚正席【共音恭席叶祥龠反 共盥謂共先生之盥器也徹盥謂既盥而徹盥器也汎拚謂廣拚内外不止席前也】先生乃坐出入恭敬如見賓客危坐鄉師顔色毋怍【客叶音恪鄉音向怍謂變其容貌】
右蚤作
受業之紀必由長始一周則然其餘則否【長丁丈反否叶音鄙 謂先從長者教之一周之外則不必然】始誦必作其次則已【始誦而作以敬事端也至於次誦則不必然】凡言與行思中以為紀古之將興者必由此始【行下孟反 中者無過無不及之名以此為紀綱然後可興也】後至就席狹坐則起【狹坐之人見後至者則當起】若有賓客弟子駿作對客無讓應且遂行趨進受命所求雖不在必以反命【客見上讓叶平聲行叶音杭 駿作迅起也對客無讓者供給使令不敢亢禮也受命為先生命求雖不得必以反白】反坐復業若有所疑捧手問之師出皆起至於食時
右受業對客
先生將食弟子饌饋攝袵盥漱跪坐而饋置醬錯食陳膳毋悖【錯七故反悖布内反饋謂選具其食】凡置彼食鳥獸魚鱉必先菜羮【羮叶音卽 先菜後肉食之次也】羮胾中别胾在醬前其設要方【胾側吏反别彼列反要一遙反 胾謂肉而細者遠胾近醬食之便也其陳設食器要令成方也】飯是為卒【既飯而食則卒也】左酒右醬【醬當作漿 是謂胾也禮三飯乃食胾而辨殽皆畢又用酒以酳用漿以漱故言飯胾而食終乃言酒漿明在胾外也鄭注二禮兩引上文皆作漿字又此上文已云胾在醬前則此醬不應復在胾外矣今本誤也】告具而退捧手而立【二句用韻不叶未詳】三飯二斗左執虚豆右執挾匕周還而貳唯嗛之視
同嗛以齒周則有始柄尺不跪是謂貳紀【挟古協反還音旋嗛苦簟反 三飯食必二毁斗也挾猶箸也匕所以載鼎實者貳謂再益也食盡曰嗛視有盡者則益之齒次序也如菜肉同盡則先益菜後益肉也豆有柄長尺則立而進之此是再益之綱紀也】 先生已食弟子乃徹趨走進漱拚前歛祭【漱祭未詳 既食畢埽席前并搜歛所祭也】右饌饋
先生有命弟子乃食以齒相要坐必盡席【要平聲 所謂食坐盡前恐汚席也】飯必捧擥羮不以手亦有據膝無有隱肘既食乃飽循咡覆手【擥音覽隱於靳反飽叶補苟反咡音二不以手當以挾也隱肘則太伏也咡口也覆手而循之所以拭其不潔也】振衽掃席己食者作摳衣而降旋而鄉席各徹其餽如於賓客既徹并器乃還而立【摳苦候反郷音向席客還並見上立未詳 振衽掃席謂振其底衽以拂席之汚賓客食畢亦自徹其餽并謂藏去也】右乃食
凡拚之道實水于盤攘臂袂及肘堂上則播灑室中握手執箕膺揲厥中有帚【揲記注作擖又作葉並以涉反攘袂者恐濕其袂且不便于事也堂上寛故播而灑室中隘故握手為掬以灑揲舌也既灑水將拚之故執箕以舌自當而置帚於箕中也】入戶而立其儀不貸執帚下箕倚于戶側【貸它得反謂倚箕於戶側】凡拚之紀必由奥始【西南隅也】俯仰磬折拚毋有徹【折之舌反徹動也不得觸動他物也】拚前而退聚於戶内【從前埽而却退聚其所埽穢壤于戶】
【内也】坐板排之以葉適己實帚於箕【板穢時以手排之適己向己也】先生若作乃興而辭【以拚未畢故辭之令止也】坐執而立遂出弃之既拚反立是協是稽【協合也稽考也謂合考書義也】
右灑埽
暮食復禮【謂復朝食之禮】昬將舉火執燭隅坐錯總之法横于坐所櫛之遠近乃承厥火【坐上聲錯見上所叶疏果反櫛莊乙反 總束也古者束薪蒸以為燭故謂之總其未然者則横于坐之所也櫛謂燭盡察其將盡之遠近乃更以燭承取火也】居句如矩蒸間容蒸然者處下捧椀以爲緒【句古侯反下叶音戶 句曲也舊燭既盡則更使人以新燭繼之一横一直其兩端相接之處勢曲如矩則方正不邪也蒸細薪也言稍寛其束使其蒸間可以各容一蒸以通火氣又使已然者居下未然者居上則火易然也緒燭燼也椀所以貯緒也】右手執燭左手正櫛有墮代燭交坐無倍尊者乃取厥櫛遂出是去【者叶音渚去上聲 先執燭者既捧椀以貯櫛之餘緒遂以左手正櫛而投其緒於椀中至其櫛漸短有墮而不可執者則後執燭者代之而交坐於其處前執燭者乃取櫛而出棄之也】右執燭
先生將息弟子皆起敬奉枕席問所何趾俶衽則請有常則否【奉芳勇反俶昌六反否見上 俶始也變其衽席則當問其所趾若有常處則不請也】右請衽
先生既息各就其友相切相磋各長其儀周則復始是謂弟子之紀【友叶音以叶上章長丁丈反儀叶五何反】
右退習
學禮三
少儀
人生十歲曰幼學【名曰幼時始可學也冠禮云棄爾幼志是未冠前為幼内則曰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學書計 程子曰古人生子能食能言而教之大學之法以豫為先人之幼也知思未有所主便當以格言至論日陳於前雖未曉知且當薰聒盈耳充腹久自安習若固有之雖以他言惑之不能入也若為之不豫及乎稍長私意偏好生於内衆口辨言爍於外欲其純完不可得也】二十曰弱冠【冠古亂反 始成人血氣猶未定故曰弱時可加冠於首也】三十曰壯有室【其時年壯可有室矣室謂妻也】四十曰強而仕【智慮氣力強可仕也】五十曰艾服官政【艾老也五十始衰髪之蒼白者如艾服官政謂為大夫】六十曰耆指使【耆者至也一云耆稽久也指事使人也六十不與服戎不親學】七十曰老而傳【傳家事任子孫是謂宗子之父 疏曰庶子年老亦得傳付子孫而鄭唯曰謂宗子之父者因此以證喪服宗子有不孤者為父有廢疾若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耳非謂宗子乃傳家事而餘人不得也】八十九十曰耄【耄惽忘也春秋傳曰謂老將至耄又及之】七年曰悼【悼憐愛也】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焉【愛幼而尊老】百年曰期頤【期猶要也頤養也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盡養道而已 今按期當音居宜反論語期可已矣與朞字同周匝之義也期謂百年已周頤謂當養而已期如上句幼弱耄悼等字頤如上句學冠不刑等字曲禮】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諡音示疏曰生若無名不可分别故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也人年二十有為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曰伯仲叔季某甫年至五十耆艾轉尊又捨其某甫之字而直以伯仲叔季别之至死而加諡凡此之事皆周道也然則自殷以前為字不在冠時伯仲不當五十以殷尚質不諱名故也 檀弓】 年長以倍則父事之【倍薄亥反 謂年二十於四十者人年二十弱冠成人有為人父之端今四十於二十者有子道内則曰年二十惇行孝悌】十年以長則兄事之五年以長則肩隨之【肩隨者與之並行差退】羣居五人則長者必異席【席以四人為節因宜有所尊 曲禮】
右差等
幼子常視毋誑【說見内則】童子不衣裘裳【衣去聲 裘羔狐等皮為之太温消隂氣使不堪若不衣裳便易 疏曰衣猶著也童子體熱不宜著裘太温傷隂氣也又應給役若著裳則不便故並不著也故童子並緇布襦袴也又曰苦謂役使内則云二十可以衣裘帛】立必正方不傾聽【習其端正 疏曰立宜正鄉一方不得傾頭屬聼左右也】長者與之提攜則兩手奉長者之手【奉芳勇反 習其扶持尊者提攜謂牽行 疏曰為兒長大方當供養扶持長者故先使學之令習便也】負劒辟咡詔之則掩口而對【辟匹亦反咡如志反口耳之間曰咡 負謂置之於背劒謂挾之於旁辟咡詔之謂傾頭與語口旁曰咡使之掩口而對習其郷尊者屏氣也 疏曰劒謂挾於脇下如帶劒也長者負兒之時傾頭與語必教之使掩口而對恐氣觸人也 張子曰古之小兒便能敬事長者與之提携則兩手奉長者之手問之掩口而對蓋稍不敬事便不忠信故教小兒且先安詳恭敬 曲禮】 童子不裘不帛不屨絇無緦服聽事不麻無事則立主人之北南面見先生從人而入【絇其俱反見賢遍反裘帛温傷壯氣也絇屨頭飾也皆為幼少不備禮也雖不服緦猶免深衣無麻往給事也 少詩照反免音】
【問 疏曰童子唯當室與族人為禮有恩相接之義故遂服本服之緦耳若不當室則情不能至緦故不服也雖不緦然猶著免深衣無絰以往給緦喪使役也案問喪以童子不當室則無免而此云猶免者崔氏熊氏並云不當室而免者謂未成服而來也問喪云不當室不免者謂據成服之後也 玉藻】 小子走而不趨舉爵則坐祭立飲【小子弟子也卑不得與賓介俱備禮容也 疏曰趨徐趨也弟子不得與賓主參預禮但給役使故宜驅走不得趨翔為容也】 尊長於已踰等不敢問其年【踰等父兄黨也問年則已恭敬之心不全】燕見不將命【見賢遍反私燕而見不使擯者將傳其命不敢用賓主之禮來則若子弟然】遇於道見則面【尊者若見已已則面見若尊者不見已已則隱不敢煩動尊者也】不請所之【不問所往也】喪俟事不犆弔【犆音特 亦不敢故煩動也事朝夕哭時】侍坐弗使不執琴瑟不畫地手無容不翣也【畫胡麥反翣本又作菨所角反 尊長或使彈琴指畫則為之可也手無容不弄手也翣扇也雖熱亦不敢摇扇也此皆端慤所以為敬】寢則坐而將命【坐跪也命有所傳辭若尊者臥而侍者傳辭當跪前不可以立恐臨尊也】侍射則約矢【夫箭也凡射必計耦先設箭在中庭上耦前取一矢下耦又進取一如是更進各得四箭而升堂揷三於要而手執一若卑者侍射則不敢更拾進取但一時并取四矢故云約矢】侍投則擁矢【投投壺也擁抱也矢投壺箭也尊者委四矢於地一一取以投卑者不敢委於地悉執之】勝則洗而以請【若敵射及投壺竟司射命酌而勝者弟子酌酒不勝者飲之若卑者得勝則不敢直酌但當洗爵而請問何所行觴也】客亦如之【客射若投壺不勝主人亦洗而請之如卑侍之法所以優賓也今按此二句皆是卑者與尊者為耦而射及投壺若已勝而司射命酌則不敢使它弟子酌酒以罰尊者必自洗爵而請行觴若耦勝則亦不敢煩它弟子酌而飲已必自洗爵而請自飲也注疏說恐非是】不角【角謂觥罰爵也於尊長與客飲如獻酬之爵不敢用角也觥苦横反】不擢馬【擢直角反 擢去也謂徹也已徹馬嫌勝故專之 疏曰凡投壺每一勝輒立】
【一馬至三馬而成勝但頻勝三馬難得若一朋得二馬一朋得一馬於是二馬之朋徹取一馬者足以為三馬以成定勝也今若卑者朋雖得二馬亦不敢徹尊長馬足成已勝也 並少儀】
右品節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以鬛執箕膺擖【汜芳劒反埽悉報反拚弗運反鬛力輒反擖見前篇鬛謂帚也帚恒埽地不潔清也膺親也擖舌也持箕將去糞者以舌自鄉 疏曰汜廣也廣埽内外俱埽拚則止埽席前也 少儀】 凡爲長者糞之禮必加帚於箕上【為去聲糞音奮又作帚之手反 埽席前曰糞如是得兩手奉箕恭也謂初執而往時也弟于職曰執箕膺擖厥中有帚擖又作 揲又作葉並以涉反 疏曰膺胷前也擖箕舌也】以袂拘而退其塵不及長者【袂武世反衣袖末拘古侯反謂埽時也以袂擁帚之前埽而卻行之 疏曰拘障也當埽時卻退以一手捉帚又舉一手衣袂以拘障于帚前且埽且退故曰拘而退】以箕自鄉而扱之【鄉與嚮同扱音吸呂讀如昬禮始扱一祭之扱音初合反 扱讀為吸謂收糞時也箕去棄物以鄉尊者則不恭】 奉席如橋衡【奉芳勇反橋居廟反横奉之令左昂右低如有首尾然橋井上㮮橰衡上低昂 㮮又作桔音結橰古毫反 疏曰衡橫也如橋之横也席舒則有首尾故公食禮云卷自末末即尾也已卷則無首尾此奉之左昂右低故知有首尾也】請席何鄉請衽何趾【衽而審反趾音止 順尊者所安也衽臥席也坐問郷臥問趾因於陰陽 疏曰坐是陽鄉亦陽臥是陰趾亦陰也】席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東鄉西鄉以南方為上【布席無常此其順之也上謂席端也坐在陽則上左坐在隂則上右 疏曰東西設席南郷北鄉則以西方為上頭也南北設席東鄉西鄉則以南方為上頭也蓋坐在陽則貴左坐在陰則貴右南坐是陽其左在西北坐是陰其右亦在西東坐是陽其左在南西坐是陰其右亦在南也然此乃据平常布席如此若禮席則或不然也 曲禮】 見父之執不謂之進不敢進不謂之退不敢退不問不敢對【敬父同志如事父】此孝子之行也【行胡孟反曲禮】謀於長者必操几杖以從之【從猶就也 疏曰几杖俱是養尊之物故於謀】
【議之時將就也】長者問不辭讓而對非禮也【當謝不敏若曾子之為 曲禮】從於先生不越路而與人言【從才用反下同 尊不二也先生老人教學者】遭先生於道趨而進正立拱手【為有教使 疏曰拱手見師而起敬故疾趨而進就之也又不敢斥問先生所為故正立拱手而聽先生之教】先生與之言則對不與之言則趨而退【為其不欲與己並行】從長者而上丘陵則必鄉長者所視【上時掌反 為逐視不察有所問 曲禮】 將即席容毋怍【怍才洛反怍謂顔色變也 疏曰此謂弟子講問初來之法即就】兩手樞衣去齊尺【齊音咨 齊謂裳下緝也謂就席之時以兩手提裳令下緝去地一尺許恐轉足踐之 緝七立反】衣毋撥【撥半末反撥發揚貌】足毋蹶【蹶本又作蹷求月反又居衛反 蹶行遽貌】先生書策琴瑟在前坐而遷之戒勿越【廣敬也在前謂當行之前坐亦跪也遷移也越踰也 疏曰坐通名跪跪名不通坐也】虚坐盡後【盡津忍反下同 謙也 疏曰虚空也空謂非飲食坐也玉藻云徒坐不盡席尺是也】食坐盡前【為汙席 汙音烏又一故反 疏曰古者地鋪席而俎豆皆陳於席前之地若坐近後則濺汙席故盡前也玉藻云讀書食則齊豆去席尺是也】坐必安執爾顔【安謂不動執猶守也久坐好異】長者不及毋儳言【儳仕鑒反 儳猶暫也非類雜 疏曰長者正論甲事未及乙事少者不得輒以乙事暫然雜之 今按說文云儳互不齊也儳言儳長者之先而言也】正爾容聽必恭【正謂矜莊也聼先生之言不恭敬則心不存而易忘】毋勦說【勦初交反 勦猶擥也謂取人之說以為己說 擥力敢反】毋雷同【雷之發聲物無不同時應者人之言當各由已不當然也孟子曰人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必則古昔稱先王【雖不雷同又不得專輒言必有依據】 毋踐履毋踖席樞衣趨隅必愼唯諾【踖在昔反摳若侯反唯于癸反 趨隅升席必由下也愼唯諾者不先舉見問乃應 疏曰踐蹋也後進者不得蹋先入者屨也踖猶躐也將就坐當從下而升當已位上不發初後上也摳提也衣裳也趨猶向也隅猶角也既不踖席當兩手提裳之前向席之下角從下而升就已位也玉藻云升席不由前為躐席自是不由席前升與此别鄉飲酒云賓升席自西方注云升由下也升必中席彼謂近主人為上故以西為下與此同也 今按此是衆人共坐一席既云當已位上即須立於席後乃得當已位上蓋以前為上後為下也正與玉藻義同鄉飲乃是特設賓席一人之坐故以西為下而自席下之中升而即席與此異也】侍坐於先生先生問焉終則對【不敢錯亂尊長之言】請業則起請益則起【尊師重道也起若今摳衣前請也業謂篇卷也益謂受說不解了欲師更明說之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 父召無諾先生召無諾唯而起【唯于癸反 應辭唯恭於諾疏曰唯□也諾則似緩慢】 侍坐於所尊敬毋餘席【言先生坐一席已坐一席必盡其所近尊者之席端無使有餘蓋欲得親近若扶持備顧問且擬有後來者闕其下以待之】見同等不起【不為私敬疏曰同等後來者任其坐於下也】燭至起【異晝夜】食至起【為饌變】上客起【敬尊者疏曰尊者見之起故侍者宜從之而起然食與燭至起則尊者不起但侍者起也】燭不見跋【見賢遍反跋半末反跋本也燭盡則去之嫌若燼多有厭倦意 疏曰本把處也古者未有蠟燭惟呼火炬為燭】尊客之前
不叱狗【叱赤質反狗古口反 主人於尊客之前不敢倦嫌若風去之 風去聲 疏曰卑客亦然舉尊為甚】讓食不唾【嫌有穢惡以上曲禮】 洗盥執食飲者勿氣有問焉則辟咡而對【辟咡音義見上 示不敢歆臭也疏曰洗謂與尊者洗足盥謂與尊者洗手歆謂不以鼻嗅飲食氣也辟咡不敢以口氣及尊者 少儀】 侍坐於君子君子問更端則起而對【更平聲 離席對敬異事也君子必令復坐 離去聲 疏曰更端謂嚮語已畢更問他事】 侍於君子不顧望而對非禮也【禮尚謙也不顧望若子路率爾而對 疏曰若指問一人則一人直對若普問衆人則當顧望坐中恐有勝已者不得率爾先對也】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不敢亢禮也賤者僮僕之稱】 侍坐於
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間願有復也則左右屏而待【間音閑注同 告曰指或告君子也復白也言欲須少空間有所白也屏猶退也隱也 空去聲 疏曰卑者正侍君子而有人來告云欲待君子少間無事時有所白則侍者當自退避之不得遠也】毋側聽毋噭應毋淫視毋怠荒遊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寢毋伏斂髮毋髢冠毋免勞毋袒暑毋褰裳【噭古弔反倨音據跛彼義反髢徒細反免如字袒徒旱反褰起連反 毋側聽嫌探人之私也側聽耳屬於垣毋噭應以下皆為其不敬噭號呼之聲也淫視流動邪睇也怠荒身體放縱不自拘斂也遊行倨慢也跛偏任也立當雙足並立不得挈舉一足一足蹋地也箕謂舒展兩足狀如箕舌也伏覆也髢髲也毋垂餘如髲也免去褰袪也髢或為肄 為于偽反號戶高反盻莫遍反覆芳伏反髲皮義反袪丘魚反肄以二反 以上曲禮】 侍坐於君子請見不請退君子欠伸運笏澤劒首還屨問日之蚤莫雖請退可也【欠丘劒反伸音身還音旋蚤音早莫音暮 不請退者去止不敢自由欠伸以下皆解倦之狀伸頻伸也運澤謂玩弄也金器弄之易以汙澤 疏曰運動也澤灮澤也玩弄劒首則生灮澤旋轉也尊者脫屨於戶内屨常在側 然皆未通 按此章重出者欠伸下但云撰杖屨視日蚤莫侍坐者請出矣注云撰猶持也 撰仕轉反 少儀】 侍坐於長者屨不上於堂【屨賤空則不陳於尊者之側 疏曰長者在堂則侍坐者脫屨於階下不得上堂若長者在室則侍坐者得著屨上堂而不得入室】解屨不敢當階【為妨後升者 疏曰内則云屨著綦鄭云綦屨繫也將升堂則解之也】就屨跪而舉之屏於側【謂獨退也就猶著也屏亦不當階 著丁略反屏必逞反】鄉長者而屨跪而遷屨俯而納屨【謂長者送之也不得屏遷就近而已俯俛也納内也遷或為還 疏曰不跪者若跪則足嚮後不便故俯也雖不並跪亦坐左納右坐右納左 今按注云長者送之恐非是但謂雖降階出戶猶鄉長者不敢背耳 曲禮】 排闔說屨於戶内者一人而已矣【闔音合說吐活反 雖衆敵猶有所尊也】有尊長在則否【在在内也後來之衆皆說屨於戶外少儀】
右洒埽應對進退
燕侍食於君子則先飯而後已【飯煩晚反小飯同 所以勸也 疏曰先飯若嘗食然後已若勸食然】毋放飯毋流歠小飯而亟之【歠昌悦反亟紀力反注同亟疾也備噦噎若見問也 噦於月反噎伊結反】數噍毋為口容【數色角反噍在笑反又作】
【嚼 數噍謂數數嚼之口容弄口】客自徹辭焉則止【主人辭其徹 疏曰徹謂徹俎主人辭則客止少儀】 侍食於先生異爵者後祭先飯【謙也玉藻】侍食於長者主人親饋則拜而食【饋其類反下同 勸長者食耳雖賤不得執食興辭拜而已示敬也】主人不親饋則不拜而食【以其禮於已不隆 曲禮】凡食果實者後君子【隂陽所成非人事也】火食者先君子【備火齊不得故先嘗之也玉藻】 食棗桃李弗致於核【核行隔反 恭也弗致者謂不置于地】瓜祭上環食中棄所操【操七刀反 上環頭忖也 忖亦作刌寸本反又耴本反切也疏曰食瓜亦祭先圃也環者横斷形如環也上環是㚄間下環是脫革處也 今按頭忖謂㚄頭所切一環】
【也以其所生之本味最甘美又先斷而不汚故以為祭中者中環也亦甘且潔故以奉尊者所操下環為手所持處以其味薄而不潔故棄之而不食也 玉藻】 侍飲於長者酒進則起拜受於尊所【降席拜受敬也燕飲之禮鄉尊 疏曰陳尊之所貴賤不同若諸侯燕及火射鄉飲酒及卿大夫燕各見本篇今燕禮鄉飲酒皆無拜受於尊所之文正是文不具耳近尊嚮長者故往於尊所嚮長者而拜也】長者辭少者反席而飲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少式召反釂子妙反 不敢先尊者盡爵曰釂燕禮曰公卒爵而後飲也 疏曰飲酒尊卑異爵故燕禮公執膳爵受賜爵者執散爵又曰受賜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後飲與此禮合而士相見禮云若君賜之爵則下席再拜稽首受爵升席祭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虚爵玉藻云君若賜之爵則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飲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虚爵皆先君卒爵者此據燕飲正禮玉藻及士相見禮謂私燕之禮故不同也】御同於長者雖貳不辭【謂侍食於長者饌其與之同也貳謂重殽膳也本為長者】
【設辭之為長者嫌】偶坐不辭【偶嫓也或皮為客設饌而召已往嫓共食 以上曲禮】右侍食
儀禮經傳通解卷十